她一靠近他就睁开眼睛,全身一动不动,只有幽幽的绿光在黑暗中闪,吓她一跳。
狼一样。
我去方便。
她做口型,掀开帘子无声地走出去。
幽幽的绿光在黑暗中闪。
如妖魅举火,骨头上莹莹的光芒遍布荒野,地上的繁星和天上的繁星一样多。
她顾不上为这景观驻足,匆匆解了手就往被褥里逃。
路过伽衡的时候他又睁一次眼。
第二日出的时候,骆驼皮毛外都覆盖了一层霜,抖动便窸窸窣窣往下掉。
漫天星辰都还没落下,贾峰都没掏出司南,看了眼天便吆喝着头驼上路。
阿忍觉得伽衡的嘴唇比昨天颜色更深。
伽衡一再强调自己死不了,以前在吐谷浑的时候都伤出经验来了,这种程度死不了。
虽然死不了,中午时分仍相当难受,汗水在布条里闷闷地储蓄着,盐分刺激伤口;高温煎得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五脏俱焚”
是什么意思,那是真的像在烧还是我在烧?
王添喜骑着骆驼到他身边,问:“用不用停一会儿?”
他说用不着。
好不容易看到一滩骆驼刺,这还是他们进八百里瀚海以来第一次碰到如此大面积的绿植,骆驼们纷纷跑过去啃食,也就随他们去了。
杂役们也走过去掰折一些根茎,小心翼翼地嚼,伽衡捋下来一把小叶子递给阿忍让她嚼,“很甜的,这个制成的刺糖还被你们天子封为贡品了呢,在民间也卖得好。
不过这个月份有些老了。”
甜的,但容易刺到嘴,也不知道骆驼怎么能大口大口嚼地那样从容。
她笑吟吟地吮了几口,又折了几小段塞进袖子里,伽衡见了便笑道:“你往袖子里塞,也不怕划——”
他突然回头,“贾峰,那七头不是我们的骆驼吧?”
“哪七头?”
贾峰稍显不快,大群骆驼黄黄褐褐地挤在一起。
一些安西出生的杂役闻言,立刻就现了几头驼峰耷拉、口吐白沫的野骆驼,无声地退后。
他们知道这种野骆驼疯起来是会吃人的,而且它们现在饿急了,谁抢吃的跟谁急眼。
那王添喜什么都不怕,上去就拉两头骆驼的鼻环,却拉不动,骆驼犟劲儿上来了任谁都拉不动,它们长长的嘴左动右动嚼、垂涎至地。
其中就数巴瑞施玛颜色最突出,站的最高,趾高气扬地把凑近它的骆驼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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