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不能像哥哥那样继续读,为什么她一定要和不认识的男人结婚,为什么都逃到了县城里来了,她现在又要被另一个男人拉着回家结婚了呢。
乱糟糟一片的房间门被开了,屋外刺眼的太阳洒在了高大英挺的男人身上,给如冰川一样极寒沉默的男人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暖意,男人英俊的侧脸逆着光低着头向她。
这让林梦婵不由被晃花了眼睛,觉得昨晚凶猛肆意的野兽好像对着她温柔地笑了。
昙花一现得就像是海市蜃楼的幻觉,男人嘴角勾起隐隐约约的浅笑太温暖美好了,害得她一不小心入神了,只得见男人优美的薄唇上下翕合了一下,说的什么话却是记不清了。
她就那样呆呆傻傻地被男人拉着走出了灰暗的房间,握着她发抖的手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外面。
从此,她的命运就完完全全地因为这个男人改变了
但是,现在
她终于从尘封的记忆匣子中回想起来了,那时候那个对她昙花一现温柔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话
“大概,这是我肮脏血液之中抹不去的原罪吧”
明明上一世这个男人这么好,这么优秀能干,又这么有责任心,虽然没有过她,但是却是对她,对她的家人都负责到了最后。
甚至将他们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一直维系了到最后,从来也没有因为外界更加优秀漂亮的女人而背弃了她,孑然一身,甚至还让他们两人没有情因为责任而生下的孩子培养成纪家的继承人。
在她上一世生命快要消逝的最后一段时间,还放下了手中正在洽谈重要的工程,强行拉着不愿意多她一眼的儿子一起来陪着她和她告别。
命运能让她遇到这么好的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给她砸了一个大馅饼,虽说两人的相遇不是那么美好浪漫,虽说纪云崇没有过她,虽说她也曾经恨过给了她最难忘一晚的他
但是,即便是这样
怎么也说不上是自己血液中的原罪啊,陆云溪无耻下作的行为事情和这个男人又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她那年刚好才16岁又怎么了,不过只是被人的设计和巧合
而已,为什么要把别人的罪过将自己画地为牢束缚自己一生呢。
林梦婵拉着纪云崇的衣摆哭得不像样子,她真的不知道,她上一世好像也无意中变成了束缚监禁眼前这个人一辈子在原罪牢笼里的一条锁链。
就因为她刚好16岁,是门外纪云崇这个生父陆云溪口中所诅咒的16岁的女孩子,所以就真的变成诅咒无法挽回了,不管是囚禁在牢笼的纪云崇,还是自怨自艾只得见自己方寸井口大小的她自己
“纪老师,外面那个人开始砸门了”
林明苏站在木头做的门扉处焦急害怕,踱过去踱过来,朝着屋内安慰着妹妹的纪老师念叨了一声,却又不敢远离这个被砸得摇摇欲坠门扉。
生怕木头门要是真的被砸坏后,外面那个坏人就会直接冲进来更是吓坏了本来就胆怯恐惧得不行的妹妹了。
他要谨防这种事情发生一定要紧紧地抵住即便是已经锁好的门。
“明苏,你离门远点,小心一会儿真的会砸到你。
算了,我去找个东西抵着一下
门吧,你等一会儿”
纪云崇无奈地低头了,坐在板凳上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的学生,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哄好小姑娘了。
着,因为他的事情而维护他、心疼他的哭包的样子,却是让纪云崇按耐不住地好想将这么心软敏感的小丫头细细密密、紧紧地搂在怀里,想要低头亲吻小姑娘哭红的眼角,吮吸她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只能一下一下、如同扬汤止沸一般地轻抚着小姑娘的乌黑柔顺的头发,温柔耐心地劝着她不要哭坏了身体。
“老师现在要去找一下木棍子和箱子,好把大门定死了,免得外面那个疯男人真的闯了进来。”
“”
“纪老师,你快点啊那个男人真的要撞进来了啊”
林家哥哥在门口焦急地催促道,又忍不住询问了几句,“纪老师,那个外面的男人真的是你亲生父亲吗为什么那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好可怕啊”
纪云崇听见林明苏说完这句话,明显身体僵住了,本来在抚摸林梦婵的头发的手都僵住停了下来,神色变化莫常,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林明苏怎么解释,更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眼前依赖着自己的学生不会对自己的身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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