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感觉不到半点儿的风,白日里酷暑的余威丝毫没有减退,今年的西京城热的出奇。
相较于混凝土铸成的百来十平方米囚笼般的空间,男女老少更愿意呆在露天的场地。
最起码不会那么闷热和压抑,空调能改变室内温度却改变不了浮躁的人心。
金洺从家里摔门而去的那一刻,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居然有了如沐春风般的快感。
就像卸下千斤重担一样舒了一口气,然后乘电梯下一楼,头也不回的往小区外面走去。
西京城的老城墙外,护城河遗址公园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赶集一样热闹。
半天啪的一声抡长鞭的大爷,跳广场舞的大妈,唱秦腔的阿姨,遛狗的姐姐,摆地摊的妹妹,做游戏的小朋友,谈情说爱的情侣,散步的夫妻真是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把一个城墙根儿硬是整成自由市场,热闹非凡恍若集市,纳凉散步健身购物两不误。
人群之中的金洺就像一个刑满释放的罪犯,恣意的呼吸着自由空气。
家对他来说更像一坐监狱,自己就是一具埋久了被挖出来的僵尸,此刻他如同从阴曹地府跑出来的一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的瞎溜达。
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失落无助和茫然失措又油然而生。
人总是活在矛盾之中难以把控,心情也大抵如此跌宕起伏。
金洺选了一处人流相对稀疏,周边也不那么嘈杂的区域,寻一长凳静静的坐了下来。
面对护城河背向城墙,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倒映在水中,河对面就是环城路,来来往往的各种汽车和各色人影川流不息。
干坐着也是十分无趣,金洺起身摸了摸裤兜,走向了城门口的小报亭,说是报亭早就不卖报纸了。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读报,老板只好改行卖各种小吃饮料,还有几种常见的酒类勉强维持。
金洺每月的工资都如数上交,因为工资卡就在老婆顾希曼手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钱,一般情况花钱的地方也比较少。
结婚以后就和以前的朋友兄弟渐渐疏远,经常被骂有了娘们儿就忘了哥们儿。
买菜是金洺唯一的敛财机会,就是每次买菜的时候所剩无几的余钱,卖菜的老头老太太一般会用现金找零,一来二去每月积少成多也能有十块可以自由支配。
金洺原本要买点鸭脖鸡翅之类,再买几瓶冰镇啤酒,心里默算只有三十六块钱。
只能买一瓶白丝袜,白丝袜又叫七两半,是西凤酒亲民化产品的一种,三七五毫升的小瓶简易装,因为外面套着一个塑料网套,老西京人戏称白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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