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迎春嬉笑了一阵,然后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皱了皱眉,低声问蛇四叔:&ldo;黑鸦族怎么了?好端端地干什么去招惹凡人?&rdo;蛇四叔摸了摸她的头,垂了眼,没回答。
迎春又往四周看了一眼:&ldo;今年夜宴,鸦族一个人也没来?&rdo;&ldo;不光是我们这里,其他地方的夜宴也一样,&rdo;蛇四叔说,&ldo;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用心修炼,报春的时候好好开你的花。
&rdo;迎春闷闷地应了一声,掏出一个小瓶,拉过赵云澜的手,放在他手心上:&ldo;这是族长让我给令主带来的,他还托我转给你一句话,说以后令主的事,只要告诉他一声,我们都任凭你差遣。
&rdo;赵云澜愣了愣:&ldo;我差遣?不不不,贵族长实在太客气了……&rdo;他的话音突然被打断,桥上的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跳上去一只小猴,手持铜锣用力一敲。
妖族众立刻安静了下来,路边多了不少石头做的桌椅,迎春&ldo;哎哟&rdo;一声:&ldo;要开宴了,我要上台的,令主哥哥,我不和你说了,多保重。
&rdo;赵云澜:&ldo;等……&rdo;迎春已经化成一片花藤,飞快地卷过了整个石桥上的台子,把每一根栏杆上全都缠上花藤,石头桥上的小台,一瞬间就显得说不出的喜庆有生气。
赵云澜伸进兜里的手还没来得及掏出来,他兜里有一个小布包,这玩意还是大庆给他的,据说是以前的镇魂令主‐‐现在看来也就是他的前世、或者前世的前世的珍藏‐‐那是一个小小的夜光杯,杯身上刻着几朵月光花,说不出的精致可爱,据说杯子里可以贮藏月光,对花妖来说,是修炼的珍品。
赵云澜的本意是拿这东西来交换花妖的千华蜜,谁知道人家不单白给了,还给得和上供一样。
花妖一族的态度,让那至今没有出现的黑鸦族攻击他的用意显得越发意味深长,赵云澜心里这样盘算着,转身招呼沈巍离开,谁知一转身,却碰到了一张石桌的一角。
沈巍扶住他的腰,侧身一搂,挡住众多不明所以往这边偷偷瞄的小妖,转头对蛇四叔说:&ldo;妖族夜宴,我们两个外人办完事,还是早点回去,不要多打扰了吧?&rdo;蛇四叔看了他占有欲十足的动作一眼,不慌不忙地说:&ldo;既然他们已经给二位上了桌子,还是当二位是我们的贵客的,总要喝杯酒,暖一暖再走吧?&rdo;沈巍皱皱眉。
蛇四叔说:&ldo;明年是我族本命年,今年的夜宴是我来主持,恕我失陪片刻。
&rdo;他说完,不等沈巍拒绝,就拖着长长的蛇尾和曳地的长袖,缓缓地登上了桥上的高台,乐声再次四起,这次不再是古怪的琴箫合奏,而是奏起了上古流传的祭歌。
远处一个清亮的女声唱道:&ldo;天生万物,始于不周。
&rdo;所有妖物肃然,蛇四叔敛衽垂目站定,低低沉沉地开了腔:&ldo;去旧启新,年关群妖拜三圣,拜大荒山神,拜列族宗祖‐‐&rdo;妖族众人纷纷起立,面朝西北的方向静默参拜。
那女声继续拖着长音唱:&ldo;大荒之间,山有不合,承云之巅,以为天柱。
祝融之子,为水之帝,引龙触之,斗转星移……&rdo;赵云澜诧异地挑挑眉,低头小声问沈巍:&ldo;这在唱谁?听起来像是在说水神共工。
&rdo;沈巍依然皱着眉,脸色越发阴沉,听见他问,只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地说:&ldo;嗯,是他。
&rdo;赵云澜又问:&ldo;是在说共工撞倒不周山那段吗?&rdo;沈巍再次无比简短地应了一声。
赵云澜:&ldo;但共工不是水神吗?他们说的大荒山神又是哪个?不周山也有山神?&rdo;这一回,沈巍沉默了片刻,而后含糊不清地说:&ldo;……可能有的吧?那时候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rdo;赵云澜不知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当下不再言语,只用手指扣着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对方的歌声打着节拍。
妖族的唱词冗长拖沓,啰啰嗦嗦地说了当年颛顼和共工相争,后来共工一怒之下损坏公物、掀翻了不周山的故事。
据说就是因为共工没有公德心地一撞,才有了世界上太阳东升西落等等的秩序,听起来这个故事好像和妖族的起源有莫大的联系,然而究竟是什么联系,歌词里却又没有说清楚。
历史上的很多事记载都已经不全,只能从字里行间推算其中&ldo;另有隐情&rdo;,更遑论是上古神话这么久远又不靠谱的东西,赵云澜知道自己不该对几句老掉牙的唱词刨根问底,可他就是忍不住,仿佛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些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有什么莫大的意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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