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是馋着喝酒,分明是前日六博弹棋皆输与你,好不容易今日猎场上捡回点面子,跟咱端起架子来了呢!”
曹真哈哈笑道。
“走走走!
下回叫上伯仁,咱兄弟几个,猎得上等野味,挑了更好的舞姬,去城里凉馆设宴,偏不叫他了!”
“对!
说得好!”
“哈哈哈!”
三人勾肩搭背,往校场方向走去。
我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
伯仁?伯仁是谁?
总在人们口中被杀的那个伯仁吗?
到了校场,曹丕与曹真并排站着,比试了一番箭术,还互相不服,比试完箭术还想比试武术。
他们就像两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前俯后仰。
此时的曹丕,有些颠覆前世我对他的刻板印象,倒真与之前那位成熟稳重的执剑公子迥异。
看样子,他真的如史书上所写的一样,特别喜欢游猎。
我满是期待地望着曹丕,他停下射靶,转过身来,抿嘴微笑:“崔妹妹,来,试试这弓。”
();() 一旁的曹真大笑:“丕弟,教她学射?那可是一石弓,怕是这女娃都不及弓高哩。”
“那我便手把手教她开弓。”
曹丕说到做到,他蹲在我身侧,举起长弓,将自己的右手搭在我的右手上,教我牵扯着细直的长弦。
这时,曹丕右手大拇指上用以勾弦的玉扳指便显得十分耀眼。
我虽囫囵读过《芄兰篇》,却不知扳指在古代又名“韘”
,已婚少年戴上,便示成年。
又是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接触,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便红了耳根。
春风吹开我额间碎发,他的呼吸也拂过我耳梢。
恍若置身梦境,我有些迷迷糊糊,神志不清。
这异样的心思令我慌乱不已,遂全身发颤,转头看向全神贯注的他,却不见其眼中有一丝杂念。
想起他的救命之恩,还有抱着我在风尘扬天的大道上骑马的画面,我不禁心下一动。
曹丕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有力,他手把手地教着我开弓拉弦的技巧,教我摆正手臂姿势,教我瞄准靶心的要领。
这些其实早在二十一世纪,我就自己在射箭馆学会了。
然而他态度诚挚,显然是将我当作自家姊妹了。
“嘿!
看不出来,这小孩儿力气还蛮大的!”
曹真见我首次拉弦,竟也能开个三分之二的弓,惊奇道。
废话,那么多年的粗活,难道是白干的么?
依汉制,一石约为六十斤,十来岁的人一次拉个四十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子丹,我早跟你说过,不可小瞧了她的,”
曹丕笑着抽出一支羽箭,递给我,“来,试着射一次。”
前世在射箭馆玩过不少次,平时也爱玩射击类电子游戏,自然应有些箭术功底在身。
那弓倒是寻常的猎弓,不甚重也不甚轻,我娴熟地拈箭上弦,对准靶心,正想着给他们露两手,便想当然地放手一射,结果却大跌眼镜——箭未到木靶,就已经跌落于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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