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纪老太君看见余舒目光涣散,不再喊叫求饶,遂把茶搁下,再还有五鞭没有打完时,喊了停。
并非是心软,只是不想真的闹出人命来。
“送回去给她上药,换件衣裳,然后撵出去。”
纪老太君金口一开,余舒被人拖了下去,在她亲娘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赶出了家门,
不过,想必就是翠姨娘知道,也不一定会敢在老太君和纪孝谷的气头上求情。
大中午,余舒歪歪扭扭的套着刘婶前不久才给她做的那身蓝布衫,蓬着头,手里连个包袱都没有被允许拿,就这么被人从后门推了出去。
“咣当”
一声,瞧着门板在眼前被关上,被安排守在门口的护卫好奇地瞥了她一眼。
她朝前跌了几步才停下,转过身,弓着背,蹒跚地走到街对面一棵树下,扶着树干,慢慢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盯着那扇紧闭的小门出神,面色苍白,只有嘴唇咬的破了皮,很是鲜红。
这一坐,就坐到了黄昏,整整三个时辰,她一动没动。
这期间,后门出入了几个下人,有注意到她的,不免扭头多看几眼,指指点点的,却没哪个上前来搭话。
“吱呀”
一声,门又打开,跑出来个小丫鬟,左顾右盼,看到余舒,同那护卫说了两句好话,跑了过来,立在余舒跟前三四步的距离,小声道:
“姑娘别蹲在这儿了,小公子闹着要出来找你,被姨娘骂了一顿锁在屋里头了,姨娘说让你到别处去,别在宅子附近打转,当心叫人看见”
剩下的话,余舒没听,扶着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丫鬟喊了几声没见她应,跺跺脚,转身从后门进去,路上想起来忘记把姨娘交待的银钱交给余舒,又急急跑出去,人却早不见了,只好揣起那两角银粒子,重回了去。
天黑下来,余舒不知不觉走到了长门铺街,路过了勉斋,停下脚步,看看眼前闭合的门板,低着头拐了弯,几次不小心撞到人。
“没长眼睛啊”
余舒没有理会身后的谩骂,两腿往城东河岸的方向走去,心不在焉她的没现,不远处有一名头戴纱笠的人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回了头,斗笠下的眉目动了动,转身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后,隔着一些行人。
余舒刚走到西街口的小桥上,天上就落下雨来,街上的行人开始跑动,一转眼就下大了,她站在桥头伫足了片刻,雨水打在脖子上,凉飕飕的让她瑟缩,转步走下桥。
桥底下的河沟边上,有两个乞丐在躲雨,站了大半地方,蓬头垢面的端着碗,在啃半快霉的馒头,余舒就在他们身边慢腾腾地蹲下来,披头散,倒像是同他们一路的。
这两个乞丐看看跑到他们地盘来的余舒,主动搭起话来:
“你是哪条街上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余舒没吭声。
两人讨了没趣,就转头去打量桥下过路的人,感慨道:
“下雨天,个个都是往家里赶,只有咱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只求一个能挤身的旮旯,呵呵。”
余舒曲起腿,哆哆嗦嗦把头埋进膝窝里,风大作,雨水扫进了桥下,吹落在她身上,水珠从她的头上滴下来,她低喃一声,散在风雨里,无人听到。
“我想回家,爸,妈,小磊”
一直跟着余舒的那个人站在桥对面,望着蜷缩在桥底下的余舒,看到雨扫过来她也不知躲避,斗笠下的眉头慢慢皱起来,正要冒雨上桥过去,却有一把油纸伞,抢了他的先。
“阿树?”
曹子辛从桥下走过,无意间瞥到桥洞下面,看到那里蹲着的人,只觉得眼熟,走近了一瞧,更觉得身形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孩子,无奈对方披散着头,看不清人脸,半边身子又在雨里,他赶紧撑了伞蹲下去给遮住。
“阿树?是你吗?”
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迟疑地伸出手,轻搭在那细弱的肩上,摇了摇,下一瞬便觉得掌心下头的人震颤了一下,头抬起来,却是一张苍白孱弱的脸孔,那双向来调皮爱笑的眼睛里此刻含着的泪珠,茫然无助的眼神,惊的他心头倏尔紧。
“掌柜的。”
(看到有亲问了,就说一下,如易这篇,不写仙侠,也不是玄幻,就是古文,只是牵扯到不可或缺的金手指,果子自己散思维了。
这是一个接替了历史的朝代,大安朝在宋之后,接替了元明两代,它已经有三百余年的历史,是一个基业成型的大朝,易学在这个朝代被扬光大,不限于单调的框架,现在跟随女主展露的只是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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