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竺叶又蹭了下。
他左眼淌下泪,砸在竺叶的上。
像条死鱼的长渡似又回到了水中,他先是侧过脸,又猛然推开竺叶,赶忙坐起身,可竺叶并未起身,却因长渡半坐起来的缘故,而坐于他的双腿之上。
“快…快起来。”
竺叶这人不吃硬,谁命令她,她便要反驳谁,此刻更是一蹙眉:“我凭什么起来?”
“我…”
长渡半捂着面,他常年在蜀山清修,哪遇到过这种事情,崩溃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他说话时,竺叶也正在说话,她根本没听长渡在说些什么,莫名的摸了摸唇:“好生奇怪。”
两人的话语重合在一起。
长渡左眼不停落泪,他也不停的道歉。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竺叶这是头一次现他流泪时,只有左眼落泪,但右眼并未落泪。
好生奇怪。
更奇怪得是,他说一句“对不起”
,左眼就会流出一颗泪。
竺叶便开始查起“对不起”
和眼泪的数量,直至她有些查烦了,盯着长渡眼角的泪,想要伸手触碰一下。
她这般想,便这般做了。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灼热的泪珠。
长渡吓了一跳,他似乎此时便想跳起来,却强忍住了,他干脆捂住整张脸,只露出右眼:“怎么…怎么了?”
竺叶道:“五十四。”
长渡更是疑惑,可他生怕竺叶又上前乱摸,依旧捂着大半张脸,忽而又听到竺叶说,
“刚才你流了五十四颗泪珠。”
“也说了五十四声对不起。”
长渡更是恍然,他垂着头,声音着急忙慌的:“先…起来。”
竺叶摸了摸,又摸了摸指尖,反驳自己道:“不对,是五十六。
对不起确实是说了五十四声。”
多出得那两颗泪,是落在她上的,还有她想碰没碰到的那颗泪。
竺叶说着的同时,忽而凑到长渡的面前,似是想要触碰长渡左眼下的泪珠,可长渡死捂着不让她碰。
竺叶气得上前一步,跨坐在长渡的腰上,整个身体向长渡倾斜,双手使劲的想要扒开长渡的手:“你让我看一下怎么了?”
长渡吓得不轻,他的脑子好像一瞬间转不了,手掌好像也和脸分不开了,反正竺叶是死活没碰到长渡的脸。
两人挣扎半响,竺叶气得从长渡身上下来,气冲冲道:“碰你一下就不让碰!”
长渡听到她那清脆的铃铛声远离,似是松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放下挡脸的手,心有余悸,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远方。
他左眼下的泪却突然被碰了下。
长渡那失焦的视线忽而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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