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沈琅被抱到了套房的主卧里,卧室内暗蓝色的窗帘露出一条细缝,窗外夜色深浓,还在下雨。
服务生推来摆满汤粥餐点的餐车,停在主卧外,微笑着低声跟肖闻郁打了个声招呼,躬身离开。
沈琅按着软被靠坐起来,带着还没睡醒的蒙然,循着动静,抬眼对上了门口肖闻郁的视线。
肖闻郁接手餐车,推进来:“我叫了餐,先吃一点,等等再把药吃了。”
他俯过身,单手扭开床头昏黄的壁灯,与她平视,“明天早上你还要开会?”
“……明天下午还要开一个讨论会,”
沈琅的眼眸印着壁灯潋滟生光,从睡意中缓过来,生着病还不老实,调侃他,“像我这样的小毛病,说不定你亲一口就好了,别担心。”
肖闻郁曈眸漆黑,闻言无声地盯了她一会儿,抚撑着床沿的小臂微动,毫无征兆地逼身过来。
沈琅揶揄的笑还怔在唇边,见状腰脊一僵,眼疾手快地抬手背隔了下。
他的吻落在手腕。
“……”
沈琅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半晌开口,“我烧着呢,会传染给你的。”
肖闻郁垂眸盯住她,声音低沉而郁晦,接她之前的话:“对别人知疼着热,知道要问担心,怎么不知道顾及你自己?”
沈琅与他对视几秒,听明白了。
翻译过来,言下之意:她还知道自己在发烧,真难得。
沈琅被肖闻郁拐着弯怼了一回,默了默,顺着他的话哄人:“肖先生不是别人。”
肖闻郁没再回她,撤回身,一样样地开了餐车上端着的银色餐盘。
沈琅发着烧,酒店送过来的餐都是偏清淡口的中餐。
梨粥熬得清甜软糯,鸡汤热气腾袅,可惜沈琅这会儿吃不出太多的味道,吃两口权当垫了个胃。
吃得差不多,又开始犯困了。
夜晚漫长而静谧。
主卧的床边多了把木椅,肖闻郁开了笔记本电脑,眉目沉静地坐在床边看文件,像在等她。
他临时决定要来,推迟延后了不少会议行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在大晚上出现在了相隔一千多公里远的地方,监督她吃饭吃药……还真挺像田螺先生。
沈琅看着肖闻郁,搁下汤勺,思忖了片刻,忽然开口问他:“田螺先生,你明天没有会要开吗?”
“在你回去之前,我都在这里。”
肖闻郁注意到沈琅强压困倦的神情,瞥了眼时间,“半小时后我叫醒你吃药,先睡吧。”
“你不忙吗?”
肖闻郁看她一眼,停顿一瞬,随手合上电脑搁在床头柜,站起身过来。
阴影大片罩落在沈琅身上,肖闻郁在光影中撑手俯身,替她擦去唇边残留着的一点晶莹。
“我很忙,来不及时时刻刻都顾上你。”
肖闻郁没骗她,低声继续,“这次我恰好给你打电话,知道你发烧,下次呢?”
他逼视沈琅,问她,“下次你会主动告诉我的几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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