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了几声交谈,繁枳拉着宋秋菊,躲到了纪念堂的屋檐之下。
借着纪念堂内为逝者亮着的那些长明灯,淋着雨的女孩面容狼狈又憔悴,阵阵冷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秋菊看着她被雨水粘在脸颊边的长发,想来家里唯一一把雨伞被拿走,小姑娘一定是淋着大雨,在树林之中匆匆赶来的,是为了阻止她,还是单纯地担心她呢?
宋秋菊收起了伞,把黑布包放在一边,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感觉不太对劲,所以不敢睡。”
繁枳将头发捋到背后,漆黑的眼眸旁边满是未干的雨水,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可怜兮兮的,可是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澈:
“奶奶,你家里,有很大一股硫磺的味道。”
宋秋菊一愣,繁枳接着说道:
“您的嗅觉可能退化了,所以闻不到,但是对我而言,却异常明显,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奶奶家里硫磺皂的味道,可是我找时间去了一趟厕所,奶奶家里没有任何清洁用具,只有皂角,而皂角是没有这个味道的。”
“我以为是奶奶家里什么电子物件损坏,所以特意查看了一番。”
繁枳的目光落在了宋秋菊手里的黑布包上,继续道:
“所以在奶奶后院,在那个废弃很久的鸡窝里,看到了这些。”
黑色的布包就是散发着硫磺味道的源泉,仔细看的话,这竟然就是那些抗日神剧里的炸药包。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新时代的,但是繁枳还是默默地在那个布包上淋上了水。
宋秋菊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
“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参加反抗时分配到的,后来要求上交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去世,我忙着奔丧和照顾孩子,就一直忘了这回事,放在鸡窝里一直没动过,我刚才也只是突然想起来,想要交给那些公家而已。”
繁枳摇摇头,说道:
“奶奶,你的手上茧子很多,而且还有没洗掉的泥土。”
“奶奶说过了,这些年奶奶是拿着抚恤金和退休工资生活的人,家里也没有什么菜地和农活,手里的土是怎么来的呢?”
宋秋菊都听笑了,她无奈地微笑着,用手抹掉繁枳脸上的雨水,问:
“就因为这个,你半夜跟我耍心眼子,偷偷跟着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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