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镇关侯通往通州的粮草军资补给线被切断,城中武
器用尽,现在往城下砸的不是石头,而是尸体。
昨天被挡在护城河外的将士今天也渡过护城河向前推进,搬着云梯搭在城墙,开始往城池上攀爬。
——蔺泊舟夺回通州,除掉镇关侯这个后顾之忧后,就会以此为据点,向皇城起攻势吗?
孟欢血液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结。
那本狗屁不通的原著,让蔺泊舟自小残了双眼时不时被失明的痛苦折磨,让他入京摄政六年勤勤恳恳却饱受叱骂,让他瞎眼追人坠马被踏出鲜血,让他荡平朱里真族荣光最鼎盛时被朝臣背刺,王族之躯为奴为婢,为一个私通异族的混账称帝做踏脚石——
……让他付出一切,却被辜负,被折磨。
孟欢不懂权谋,但他知道,一个呕心沥血为民的人,不应该被虚伪自私的人践踏。
双目用力望着山脚下,眼眶酸,手指不住地抖。
城楼上终于没有东西可砸落下来了。
一个勇猛的护卫军翻身勾爬着女墙,双腿踹翻守城叛军,稳稳站定,拔出长刀在叛军中挥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护卫军爬上了城楼,和叛军厮杀。
“嘎吱——”
一声响。
城门轰然洞开。
孟欢头皮麻,紧绷鼓胀的心情终于爆炸,浑身松懈下来。
他满头大汗,撩起下裳朝山脚狂奔:“夺回来了!
通州夺回来了!
我要跟夫君道喜!”
游锦苦笑不得跟在他背后:“主子,慢点跑!”
“慢不了,我高兴炸了!”
孟欢喉头不住滚着热气,心难以自制地翻涌着涟漪。
他本来是一个见不得生死的人,可他知道不破不立,只有蔺泊舟重建一个崭新的朝廷,才能避免更多人死于非命,死于庸庸碌碌的慢性毒药,死于朝臣的盘剥和皇帝的苛捐杂税。
他满心狂喜,脚踩着路面的石子,跑到山脚下。
“主子,前面是?”
游锦声音突然顿住了。
孟欢被他带动着放慢脚步,抬起眸子。
“……他们是什么人?”
是一群锦衣卫。
锦衣华服,鲜衣怒马,腰挎长刀,手持腰牌。
他们衣裳华丽,站在原地很是显眼。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站着四五个太监,两个红衣大太监,三个蓝衣太监。
太监抄着袖子,正朝山顶匆匆而来。
锦衣卫和太监都是皇帝的亲信,这个阵仗,显然有重要的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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