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恼了。
于是晚上离开谢家之前,路昉趁着谢严没注意捏了她撅得老高的嘴,低声说了句“明天你可以礼尚往来。”
翌日是和路昉父母见面的日子。
许是家里的熟悉气味太令人眷恋,路昉来接她的时候,谢芸锦依然埋在自家大床上睡得香甜。
谢严昨天请了假,今天要提早去厂子上班,因而家里只剩下周妈。
“可能是坐车太累,吃了药就睡了,这会儿应该快醒了,你坐着等一会儿。”
正说着,楼梯上就走出了谢芸锦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件浅米色的连衣裙,裙摆落在小腿,衣领是很乖巧的花边样式,腰间系着细带,脚上踩了双黑色的小皮鞋,起来乖巧的不得了。
许是还没完全清醒,眼睛迷迷瞪瞪的,周妈把早饭端到桌上,哭笑不得地道“小心摔咯,快来吃饭人路昉早就来了。”
然后又转身去厨房。
谢芸锦咕哝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来,人又趴到了桌子上,脸颊上的肉被手臂稍稍压扁,路昉动了动手指,忍住上手捏的冲动。
“没睡好”
他笑着问。
还不是因为你啊谢芸锦抬头,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昨天晚上说什么要礼尚往来,害她想了一宿,想到傍晚在自己房间里发生的事,面红耳赤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偏生自己还不能说,要不然他又该使坏了
谢芸锦咬住嘴唇内侧的嫩肉,鼓着脸没有回答,过了会儿又装模作样顺着杆子往上爬“嗯,所以很困,不想吃饭。”
她感冒还没完全好,带着点微弱的鼻音,混着刚醒来黏稠的声调,像是化在温水里的奶糖。
听她没精打采地撒娇,小心思故意得明目张胆,路昉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早餐是浆油条,还有一碟肉包子。
谢芸锦吃包子皮,却不吃包子馅儿,路昉好脾气地掰开一个,把馅儿全部拨到碗里给自己,将面皮撕成一小块儿喂给她。
谢芸锦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指使人“浆太烫了,要吹一吹。”
“把油条泡进去”
“唔还想吃个包子。”
小姑娘恃宠而骄,偏偏男人也甘之如饴,俩人像是天生相合的一对,怎么怎么舒心。
周妈站在厨房门口,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没有打扰他们。
她幼年被家里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跟着小姐嫁到了聂家,后来又跟着聂瑾姝来到谢家,可以说是着母女俩长大的,和她们的感情很深。
谢芸锦虽然随了母亲的样貌,性子却有所不同。
聂瑾姝是乖张,而她是骄纵。
许是很小就失去了母亲,聂瑾姝对自己的女儿分外溺,恨不得将她未曾得到过的那份一并添在女儿身上,谢严更不用说,两人把谢芸锦宠得无法无天,整个家里也只有聂老爷子会说上几句重话。
当然,也就几句而已,只要谢芸锦一嘟嘴一憋泪,谁也不忍心再说她了。
后来聂瑾姝不在了,周妈曾以为谢严会像老爷子那样找个人照顾谢芸锦。
可谢严没有,这么多年,护谢芸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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