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细温悄悄地打量警察叔叔,看对方也是舒了一口气,估计以为解决了大麻烦能准时下班了。
“我替你唱歌,你钱没给够。”
“我已经给了你。”
“你给了多少?”
许细温咄咄逼人。
郑驰文只得回答,“十块。”
许细温有点伤心地说,“我帮你唱了那么多歌,替你赚了那么多钱,你只给了我十块钱。”
又拉旁边的警察叔叔当情感裁判,“你们说他是不是欠我钱。”
郑驰文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他欠钱了,他挥着手赶快解释,“你别无理取闹,十块钱是有点少,可你也没要其他的。”
他又拉刚给了他“好人”
称号的张队的情感天平,“我不认识她。”
许细温抿了抿嘴,慢吞吞地说,“你叫郑驰文,身份证号码是xxx,户籍地址是xxx……”
郑驰文呆愣的表情,只剩下目瞪口呆。
张队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先替你朋友把钱交了,她肯定能还你。”
郑驰文帮忙去交钱,许细温坐在凳子上等他。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响,许细温拿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声音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你好,我是晚上在豪笛见过的记者,明天的新闻不能给你了,换成裴绣绣撞衫的新闻,你知名度太低,新闻没什么热度。”
“哦。”
许细温木呆呆地说。
记者又说,“算我食言在先,我把照片发给你,这边就删掉了,省得占内存。”
“哦。”
许细温又应了一声,莫名其妙地想笑。
她靠在凳子上,身体往后伸展着,重重地伸懒腰,像梦醒了,从那个虚浮的浮躁的梦里,醒来了,迷茫又如释重负。
手机很快提示有新信息,许细温打开,记者拍照技术还不错,每张都能看到郝添颂的正脸,而她要么是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要么是根本看不到脸。
许细温一张张地翻着看,每张都放大,看清楚郝添颂的脸和他脸上的表情,吃惊的、不耐烦的、懊恼的。
他还是他,想笑就笑、不待见就能甩脸子、不高兴就能让别人不舒坦,可她已经不是她了?她变成什么样了呢?
郑驰文从交费处出来,心里恨得牙痒痒,可他老实嘴巴又不会骂人,气冲冲地想去质问许细温。
走到办公室,警察叔叔说,“接了个电话,就笑着跑出去了,怪吓人的。”
郑驰文哼了一声,“骗了我的钱,能不笑么。”
警察叔叔说,“看着这姑娘不像是坏人,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她。”
“行,我得让她还钱。”
郑驰文攒了攒劲,往门口跑。
警察局外面的大路上,因为夜已经深了,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静悄悄的。
郑驰文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那个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跑着的路人。
她从黑暗里跑向光明,又从光明落入昏暗,她像落入人间的精灵,本该跳跃的欢快的,却因为人间的烟火味,让她飞不起来跑不快。
郑驰文拿出体育考试的水平,攒着劲往前跑,能不跑快吗?前面跑着的是他的人民币呢。
“喂喂,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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