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为阿冲报仇。”
易人离愕然道:“你是说文臻……不,燕绥杀了阿冲?”
“我们原本有个大计划,一旦成功,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夺取易燕然的西川。
结果被那两个贱人毁了。
不仅毁了,还杀了阿冲。
阿冲本是这个计划派到天京的主事人,事败之后也原本逃脱了这两人的追捕,结果最后还是被燕绥暗杀了。”
男子沉声道,“宜王狠辣,阿冲还是敌不过。
但这仇,我一定要报。”
“所以整个郧县的事情都是个局,真正的杀手在看起来最安全的人那里。”
易人离笑,“施文生是你们的人。
我先前就怀疑他了,他总是垂头避开人的注视,不是因为他怯懦,而是他怕被人看出他睫毛是染过的。
我先前点燃火折子,在他眼前晃过,他有点畏光,当时我就怀疑了。”
“阿离,你一直是子弟中最聪明的。”
男子恳切地道,“回来吧。
今日我们花费了大心思准备,原本不管谁来都会出手,看见是你我们才放弃,平白失去了一个暗杀燕绥文臻的好机会,就为了能让你解开心结,回归家族。
此番诚意,还不够吗?”
易人离沉默一阵,就在男子以为他已经心动,露出喜意的时候,他忽然慢慢道:“要我回去,你们不怕我再杀人吗?”
男子微微一震。
易人离已经不断地问了下去。
“我连亲爹都敢杀,你们不怕家主也被我宰了吗?”
“我当年走的时候,固然自己断了腿断了十二根肋骨险些瞎了眼丢了命,但是你们死了多少人,你们算过吗?”
“因为我那一走,长川易家元气大伤,连试验地都被我捣毁,之后很多年都被西川易压着打,你忘了吗?”
“你忘了,家主、族中长老会忘记吗?”
“就算家主族老有权有地位的都为了家族的未来忘记了,那些被我杀了的人呢?那些遭受巨大损失的分支呢?那些多少年为试验地奉献一生的人们呢?他们会忘记吗?”
“你这是要我回去当家主呢,还是要我回去送死呢?”
……
好半晌,那男子才沉沉道:“阿离。
掌握了权力,才不惧任何报复。”
“这是你的心里话吧?比如你现在,看起来混的不错,所以才能带人来到天京,要把坏了长川易家大事的人给解决了。
我瞧瞧,几年不见,你这阵仗果然不一样了。
啧啧,忘情笛,生妖镜,断绝花,息壤土,晶剑种子……现在你也有了动用这种东西的权力,想想真让人期待呢……”
“猛鬼坑本就是燕绥的欺心之地。
我们调查过,自从那次事件后,他从未经过这片山脉。
所以文臻的马车进入这里,只会被笛子幻化的山风声所迷,被断绝花的香气所惑,遇见生妖镜生出的幻境,无论她闯哪座门都是死门,唯一算得上有生路的,也得被息壤土瞬间掩埋,她不过是一条贱命,我们要来,也不过是为了其后追来的燕绥,他总不能让喜欢的女人和猛鬼坑的怨鬼们埋在一起,那以后他要怎么祭拜?他怕不怕那些怨鬼以后日日夜夜撕扯他的女人?所以他一定会进来,他当年杀那几百倒霉鬼的时候,被人家种了血种,只要他碰一碰那土壤,那些晶剑种子就会得到召唤,向着所有有血种的地方飞射。
而血种也会在体内爆开……你看,是不是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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