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听了后,彻底傻了眼了。
四十两?还是一年?
天呐,虽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小官,好歹是个一县之主,俸禄怎么可能会低成这个样子呢?
四十两银子,她头上一根最最最最最普通的簪子都不止四十两银子啊,这个……这个往后该怎么养得起她啊!
太后当年将她指给顾家,莫不是指错了不成?
还有,若是她这会儿跑去宫里头向皇帝舅舅求情,让给他升个官的话,还来不来得及啊!
安阳顿时一脸愁苦,为日后清贫的日子犯起了愁来。
那双眼里亮晶晶期盼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毫不掩饰,一脸“嫌弃”
的目光一分不差的落入了顾青山的眼里,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被人质疑他的能力,只见顾青山抿着唇,半晌,只低声道:“剩余的俸禄,就交由郡主打理了。”
说罢,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铜板,拉起安阳的手,郑重其事地铜板交到了安阳的手心里。
然后冷哼一声,大步朝着屋内跨去。
安阳看着手心里静悄悄的躺着的这门铜板,已呆若木鸡,在风中凌乱。
半晌,手一哆嗦,铜板哐当一声抖擞在地,不知滚落到了何处。
这声清脆的声响骤然将她惊醒,只见醒悟后来的安阳忽而痛心疾首的捂住心口,作痛苦状,嘴上却连连焦急道:“快,快寻,这可是你们县太爷呕心沥血耗费三年才特特积攒下来的俸禄,怎能断送在本郡主的手里,快,快寻,若寻不到,咱们将军府未来一年的口粮该如何解决,这偌大的府邸这一整年往后该如何撑得下去啊?”
一时,整个庭院大乱,纷纷上演搜寻戏码。
顾青山听着外头戏精一幕,一时掩面揉眉,默默叹了口气。
话说顾青山在将军府安顿了两日后,便出发前往寒山寺接老太君回府。
去了三日,来回路程两日,还在寒山寺停留了一日。
据悉,寒山寺偏远,在京城郊外两百余里的孤山上,地势险要,荒无人烟,原是一处败坏多年的孤庙,后被人重新打点,重新被山下百姓供奉,这才渐渐有了香火。
京城诸多门户都习惯去往京城第一名寺的灵隐寺祭拜祈福,唯独将军府的老太君每年都要去往孤山上的寒山寺小住几月。
有人说,那寒山寺的住持面容半毁,听觉受损,曾是当年顾家军的一名军师,在三十年前的那场惨烈的大战中险些命丧黄泉,最终死里逃生,却因人险遭半死,最终看破生死,回到了孤山上剃度修行,这一修习便是三十余年。
顾青山一行风尘仆仆,回到顾家时已快到了傍晚时分。
方一到城门时,将军府的探子便已率先回府禀报了,安阳梳理一番,严惩以待,盛装出席,早早便在府门前候着了。
她这日特意换成了一身稳重端庄的宫装,深紫色的大襟短袄儿,下着同色马面凤尾裙,裙腰加褶,褶缎上绣着精衤糀美的花鸟纹,带边上绣以金线埋以银线,华贵不可言,衬托得整个人端庄大气,美撼凡尘中不失华贵尊容。
无他,只因老太君虽为人低调,多年不再出世,然而她老人家身上的传奇和精彩绝伦的事迹,便是时隔多年,依然令闻者敬佩和胆寒。
就连太后对这位渐渐隐世的老太君都颇为敬仰和敬重,年年除夕宴上,点的第一道菜都是由太后钦点,给将军府的老太君送去的,整整二十余年,一次不曾落下过。
安阳自是敬重。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缓缓停下,一辆十分轻车简从的青篷马车,似与老太君的身份并不相符。
顾青山骑乘黑色骏马,在马车前开路,见安阳早早等候在此,远远抬眼朝她看了一眼,许是这几日安阳都着装素淡,像这日这般浓重并不多见,不多时,复又看了一眼。
这才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了前来牵马的门童,随即缓缓朝着安阳这个方位走了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