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七月酷暑,这件棉衣上身,直热的他满头大汗,但他抚抚这舒服温暖的棉衣,却怎么也舍不得脱下来。
萧怡眼里的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拭了泪,却笑着打趣他“阿兄怎么年纪越大,眼皮子越浅了呢早几年还没觉得你这样儿,怎么闺女捎来了件棉衣,就舍不得脱了你不想试试春秋的衣服”
打开春秋的衣服,这才发现春秋的衣物里面各夹着两套贴身里衣。
里衣亵裤的料子倒不是外面这种耐磨厚实的棉布,竟然是上好的雪缎。
萧怡打开自己的春秋衣物,发现她的春秋衣物里面不但有里衣亵裤,还有抹胸小裤,夏季里面穿的罗裤儿,有别于外衣不打眼的颜色,她内里的衣物尽是鲜艳的颜色,桃红葱绿,正红鹅黄
到底是女孩儿,不但准备了贴身衣物,还准备的这样细心妥贴。
萧怡捧着这些丝滑绵软的贴身衣物,又一次哽咽失声,被容绍按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无声安慰。
他们的女儿,原来不止是平平安安长大了,而是出落的远比他们期望的更为出色更为能干也更为贴心
林碧落不知道她那一个大包袱在容绍与萧怡心中引起了涛天巨浪,当初准备这些东西,也是暗中央了周大娘陪她去的成衣铺子,专门寻的裁缝做的。
东西是她与周大娘一起挑的。
二人的尺寸周大娘也知道。
为此,周大娘好些日子都没去林家,只觉同对何氏略心虚。
林碧落能记挂着边陲的萧怡与容绍,她心中又高兴又心酸,可是不经过何氏同意,偷偷捎东西给他们,周大娘心中总是有点不安。
直到后来林碧落特意告诉她,会找机会向何氏坦白,她这才心安了下来。
进入八月,林碧落早雇人去将李富贵小院里摆着的所有雕件拿了回来,哪怕价格再高,卖的人却不少,着实热销。
许是见半闲堂生意好,封丘门大街最近也新起了三四家类似的店,但里面的东西却远远不及半闲堂。
除了没有林碧落买的这些小食,那些花果茶因为没有冰糖提味,加了饴糖,颜色混浊,不少客人去了一回便又回头光顾半闲堂。
不止如此,便是半闲堂内里的设置不但比不上,而且摆件也及不上半闲堂。
其中有一家也不知道从哪请来的雕刻师傅,雕个房子啥的方正的东西倒不难,难就难在不会雕那些灵动的小动物。
若是有图,照着雕出来的那也是死物,李富贵同志的手艺甩出了那位雕刻师傅八条街去。
生意自然就比不上半闲堂了。
没过多久,好几家铺子接连倒闭。
因为有了比较,半闲堂在这一带竟然出了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连带着,林碧落也出了名。
有人家打听到她尚未订亲,便有不少人家托媒婆前来提亲,泰半是商户,区别在于有的生意做的大有的生意做的小。
何氏如今是尽顾着接待媒婆了。
谷氏听到消息,便有些坐不住了,亲自上门一趟,试探何氏的口风。
“亲家,我瞧着你再不把三姐儿许出去,恐怕家里门槛都要被媒婆踏平了。
莫不是你想给三姐儿寻个高门大户的婆家”
万一何氏真有这个意思,她就要回家劝邬柏好生歇了这心思。
何氏也有些发愁。
从七月中开始,她便日日请了周大娘过来参详,参详来参详去,也觉得三姐儿这样的处境,唯有寻个知根知底的人家,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便好。
至于高门大户,那是万万不能去的。
二人商议许久,再提起邬柏来,便觉得着实不错。
邬家人的性子都宽厚,尤其邬柏那模样,瞧着是对三姐儿上心了。
哪怕林楠去了应天府院,他被邬捕头送到了武馆去习武,也隔个半月十天的要到林家来一趟。
许是如今出去见过的人更多了,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楠哥儿老不回来,我有时间便来瞧瞧伯母,也算是替楠哥儿尽尽孝心了。”
何氏每每听了这话,都觉得心里格外熨贴,唯有留他吃饭,算是回敬他这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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