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似是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你认下是为什么?没早恋,那是单恋?”
封砚不吭声,这也是没反驳的意思,不反驳,便是默认。
他对单恋这个词没那么反感,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接近于真相。
梁宇也无语了。
敢情还真是单恋,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提前警告你,把丑话说在前头,在试卷上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是我做老师的底线,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但你要是什么在学校广播站告白,或者抢校长麦克风告白,那我就跟你没完。
这里是学校,别搞得乌烟瘴气的,又不是剧组。”
封砚没想到自家表叔会这么开明,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梁宇。
梁宇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过来人,懂不懂?这事儿,只要你别闹太过,只要你的成绩不倒退,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你要是有一点点的退步,我就只能请你家长过来了。”
他作为老师,能这么开明,主要还是因为两点。
第一,封砚马上就十八岁了,十八岁也是成年人了,再恋就不算是早恋了。
第二,高考对于封砚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考试,他的未来不会因为这一场考试而生太大的改变,这场考试更不是他人生的分水岭。
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么说吧,十七八岁的男生,那就是犟驴。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典型代表。
家长跟老师越是反对,越是耳提面命,他就越带劲,搞不好还会油然而生一种与全世界为敌的悲壮英雄感……
“走吧。”
梁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封砚摸了摸鼻子,往办公室门口走去,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很欠揍的问道:“老师,既然你是过来人,那能不能再传授给学生一点经验?”
梁宇一顿,随手抓起一旁的一次性纸杯冲他砸过去,“滚滚滚。”
他要是有什么好的经验,至于单身到现在吗?恩??
等封砚吊儿郎当的离开后,梁宇细想了一番,又联系了隔壁学校的同事,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拿到了陈仙贝的相关履历以及成绩单。
什么是惨烈的对比,梁宇今天感受到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很好的事,喜欢的人这样优秀,封砚或许会有更多的动力往上爬呢。
青春期的感情之所以珍贵,就是因为,在这个年纪,可以把这一份感情当成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事,也可以为了对方做很多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
今天晚上没有晚自习。
封砚也打听到隔壁学校高二也不用上晚自习。
他之前设计的种种总算是要派上用场了,是的,昨天回去的时候,他去了陈家楼上的卫生间,很刻意地摘下腕表放在很不显眼的位置,为的就是找机会再去找她见她一面。
他拒绝了吕申宇跟熊博豪的邀约,回家以后,家里没什么人,他换下了校服,在衣帽间转了一圈,换上了最喜欢的卫衣跟牛仔裤。
将山地车扛到车后座,再让司机送他去陈家附近,他接着骑车过去找她。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骑着车,秋风经过,少年心情雀跃,他戴着耳机,里面播放着她昨天在家里放的那英文歌。
其实封砚不知道的是,昨天陈仙贝就找到了他故意落下的腕表。
送走他们之后,她像是寻找宝藏一样,晚上穿着睡裙,在他可能去的地方一一寻找,最后扶梯上楼,在卫生间台子下的暗格里现了他的手表,在找到这块手表时,她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真心笑容――
瞧,她找到了灰少年留下的宝藏。
原来她没有猜错,他真的留下了东西让她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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