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城驾车,很快便将人送到了火车站。
火车出的时间还没到,叶贤齐和苏忠他们也慢些,人还在后头。
一个车站乘警从前遇见过傅明城,认了出来,告诉站长,站长赶忙亲自跑出来迎,说火车还没到站,站台上风大,将几人请进了贵宾室候车,又送上热茶,殷勤招待。
坐了一会儿,叶贤齐苏忠等人赶到了,火车也轰鸣着入站,停下。
站长引叶汝川走贵宾通道,提前直接上了火车,找到铺位安顿下来。
这列火车是从京师出南下的,天城是个大站,作二十分钟的停留。
叶汝川催外甥女不用再等火车开,天冷,让她赶紧早些回。
叶贤齐将苏雪至扯到一旁说:“雪至,我听忠叔说,你舅舅昨天去了东亚制药厂,想订购他们的什么药,回去了考察下行情,定了,就打定金过来。
我听忠叔的意思,你舅舅可看好这生意了,想做个大的!
我觉着还是先别做了。”
“怎么了?”
“前些天,我那边不是有个中学教师来报案吗,说他有个朋友失踪。
那个教师姓余,是从西洋留学回来的一个微生物学博士,学的什么穷酸专业!
脾气还不好,专门得罪人,越混越差,最后只能去个中学靠教生物度日了。
他的朋友就在东亚制药厂里做事,他怀疑他朋友的失踪和东亚制药厂有关,要我们查。”
“我听说药厂有来头,大东家和天城方方面面的人都有往来,上头不让管,说姓余的诬告。
我这几天没啥大事,空着也空着,就帮他找找人罢了。
我倒不是说那个余穷酸说的一定就是真的,反正既然有这么个说法,我觉着,还是让你舅舅别一门心思钻钱眼,想着做什么大生意了,别日后万一出了事,破财不说,还惹上一身骚。”
苏雪至说:“你自己怎么不和舅舅说去?”
叶贤齐撇了撇嘴:“他现在看见我两个眼珠子就红,恨不得把我给吞了,我哪敢说?说了他会听?”
东亚制药厂的大东家姓顾,据说是前清席太医的后人,还留过学,学贯中西,合二为一,归国开了东亚药厂。
药厂早年曾濒临破产,后来开出两种药,一醒脑丸,一戒烟丸,功效卓著,销路极好,有神药之誉,因此获利丰厚,一跃成为了天城乃至北方都数一数二的著名药厂。
苏雪至此前曾在报上看到过东亚药厂做的广告,直觉有点不靠谱。
这么厉害,要么是广告做得太好,民众跟风入套,譬如后世那曾无孔不入的x白金。
要么,就是药的成分可疑。
但现在,制药业日益达,而医药管理制度混乱,各家药商竞相在广告里夸大其词,丸散、膏丹、药水,名目众多,补血、壮阳、生子,天花乱坠。
这是个行业通病。
因为和自己也无关联,所以她此前也没过多留意。
现在听表哥这么说,就趁开车前的这点时间,转述给舅舅。
叶汝川迟疑:“不会有事吧,这么著名的大药厂!
我听说销路极好,订单都排到了明年!
订购得少,生意根本不接!
价钱也不肯让,一分都不便宜!”
苏雪至说:“既然有这么个事,舅舅您还是谨慎点好,看看再说,别急着汇定金。
钱是赚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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