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水而已,没关系。”
谢镜辞按下他右手,拿手帕拭去裴渡额上的冷汗:“是什么时候的旧伤?在哪里?等我们明日回到云京,就找个大夫好好疗伤。”
她说着正了色,直勾勾盯着他眼睛:“真不疼了?不骗我?”
谢小姐总是能让他眼底溢出笑意,轻而易举。
裴渡半垂了眼,温声应她:“嗯。
谢小姐来这里,所为何事?”
黑气阴恻恻:“指不定就是有了新任务。”
裴渡没有理会它。
“我――”
在推开房门之前,谢镜辞本是满怀信心,想好了无数套说辞,如今当真面对着裴渡,却又感到了一丝赧然。
在那个盒子里,他对她的倾慕纯粹而炽热,她看的时候只觉脸红心跳,倘若开诚布公,毫无保留地摊开……
裴渡一定会害羞。
他一脸红,谢镜辞也必然会跟着手足无措。
但有些事情总要说清。
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对裴渡毫不上心、形同陌路,也算情有可原;既然知晓了他的心意,谢镜辞想,她必须对此做出回应。
在那些漫长的年年岁岁里,孑然一身的男孩子,一定也期盼着得到一个回应。
谢镜辞摸摸鼻尖:“我想和你说一说,关于以前的事情。”
裴渡微怔。
“因为想更了解你啊。”
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掩下紧张故作镇静,把裴渡按在桌前的木椅上,自己则顺势坐在他身旁:“你在裴府的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裴渡毫不犹豫:“剑阁。”
他说罢又觉不好意思,涩声补充:“我那时……一心练剑。”
谢小姐应该会觉得他很是无趣。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在很用心地练剑嘛,在学宫也是一样。”
谢镜辞拿手撑着腮帮子,目光一转:“说起学宫,我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你还记得那块告示板吗?”
告示板。
听见这三个字的瞬间,裴渡身形微不可查地顿住,旋即点头。
“告示板上,所有人都能匿去名姓、畅所欲言,所以在那上面,经常会出现骂战。
我那时有点傲,不怎么搭理人,你路过告示板,应该也能偶尔看见关于我的坏话吧?”
她不动声色注视着裴渡的反应,因为这道短暂的僵直勾起嘴角,继而又道:“但很奇怪的是,在每个骂我的版面上,都会出现某个人帮我说话――我想了很久,一直猜不出他是谁。”
裴渡耳根涌起薄红,低头避开谢镜辞直白的视线:“那他……很好。”
“对吧!
级好的!”
谢镜辞的笑意止不住,加重语气:“好想知道他的身份,亲口对他说声谢谢。
虽然写得很肉麻,但我当时看见他的话,高兴了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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