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好像被一层玻璃罩给罩着,氧气稀薄,青禾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因为青禾的病情慢慢加重,青芝又不得不给青禾办了休学,乐队的排练也被迫终止了。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好像黑暗总是伴随着冬天一起来临,青禾在想为什么动物可以冬眠,而人却不可以冬眠呢?
靠近南方的小镇上,就连雪也是上天难得恩赐的礼物,哪怕只有一点,都会使人觉得开心。
拉开窗帘看见窗外飘起点点雪花的时候,青禾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青禾好像隔绝了对周遭的一切感知,什么也做不了,就连勉强维持生命的呼吸,青禾也觉得好累好累。
大家来看望她,青禾无法回应,哪怕是夏之夏或者青芝每晚都来看她,青禾的感知都是迟钝的,她们就像一个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那里,青禾知道有人在那里,青禾只是知道有人在那里。
为什么要在那里?一定要在那里看着她呢?
然后某一天,有一个声音在青禾的脑内响起告诉青禾:“起来走走吧,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于是青禾起床拉开窗帘,窗外正在下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压在电线上,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
青禾披着毛毯,推开窗,冷空气钻进她的鼻腔,刺激脆弱的黏膜。
青禾打了一个喷嚏,她伸出手感受小小的雪花在掌心融化的冰热,原来已经是冬天了!
“青禾你起来了?看这个!”
站在楼下院子里的夏之夏看到了青禾,她举起手中小小的雪人,雪人的胡萝卜鼻子都歪了。
青禾“登登登”
地跑下楼去,连赤着脚踩在地上都没发觉,夏之夏却被青禾吓到了,拉着青禾就往屋里走去:“好冷的,你这样会感冒的。”
青禾这才发觉脚已经冻僵了。
夏之夏拿来热的毛巾,想为青禾擦去脚上的污泥,青禾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好在屋子里的暖气很足,青禾坐在沙发上,把脚擦净后,穿上鞋子走进洗浴间一边挤牙膏,一边问夏之夏:“妈妈和夏叔叔去哪儿?”
“去机场了。”
“去机场干嘛?”
青禾放下了手中的牙刷。
“好像是接你的外婆。”
青禾的焦虑又犯了,她不停地咬自己的手指头,留下深深地齿痕在上面,夏之夏制止了她:“青禾,不要伤害自己。”
“她为什么要来?我不想见到她,我不想见到她。”
青禾几近失控地重复着这些话。
夏之夏没见过这样的青禾,有些手足无措,但她还是走上前,大胆地抱住了青禾,轻轻地抚着青禾的背:“别害怕,别害怕,你要是不想见到她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走,去哪里?”
“去山上好不好,你好久都没看到白菜了。”
“白菜。”
青禾想起了短毛猫圆溜溜的眼睛,难以控制地流泪,为什么时间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溜走,而她什么也不想去做。
只能躺在床上,连呼吸也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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