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弈,你这人有时候真挺没意思的……都明示到这个份上了,没感觉就直说,我又不会强迫你。”
何弈的呼吸似乎乱了一下,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迟扬……”
“给我个痛快吧,哥哥,”
迟扬低头,近于温柔地碰了碰他的嘴唇,一触即分,“或者索日别招惹我了,你招惹不起的。”
我会囚禁你,圈养你,用最低劣不堪的方式逼你低头,哭着求饶都没有用,一边深爱你,一边又让你日渐背离自己。
“迟扬……”
何弈又叫了一声,想解释,却现自己并没有能说下去的东西——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确了,是或者不是,根本不给他解释的余地。
就像逼一个没有见过鸡蛋的人说水煮蛋好不好吃,实在太勉强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些情绪找不到出口,在心底里蓬尘般弥漫着,兜兜转转,哪怕抓到手里,也是一团无意义的东西。
不介意他待在身边,不介意他看见自己隐瞒世人的样子,想和他结伴同行,想伸手回抱他。
这算是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最近每更字数会少一些,迎合节奏断点第16章灰尘迟扬没有给他斟酌措辞的机会,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从他的沉默,或是自始至终平静的心跳里。
他听见迟扬说,会在学校附近给他找个房子,以后就别来这里了。
明明是很客气的话,却像一根刺,不轻不重地扎了他一下。
那大概是仙人掌的刺,才能这么干涸,又捎着青涩苦的味道。
“你觉得我只是想借住?”
何弈这么自下而上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总是挑着冷淡的讥诮,同他针锋相对,又同流合污,只是现在那墨黑的眼里罕见地翻涌着情绪,压在厚实的冰层下,一闪而过,是一种极深、也极克制的不悦。
如果再世俗些,该称之为难过。
他的情绪也只有一瞬,很快平静下来,似乎对迟扬的答案没有兴趣,自顾自垂下视线,别开对方的手,从那一方暧昧的禁锢中脱离出来,转身要走。
迟扬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没有收力,激得他轻轻抽了口气,手指不自然地一屈。
但对方恍若未觉,看出了他的意图,低声道:“很晚了,外面冷——先睡觉吧。”
他这么说着,却没松手,还是用几乎能绞断人骨头的力气握着那截手腕,沉默着僵持。
何弈不觉得疼似的,也不回答,任他抓着,直到浴室里新风系统自动启动,出轻微的换扇声,他才动了动手腕。
迟扬几乎同时松了手。
他看着何弈转身离开他的房间,甚至教养极佳地替他带上了门,却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等到门缝里透进的灯光都灭了,他才收回视线,将自己一把摔进床里,随手摸过个抱枕砸向开关,啪嗒一声灭了灯。
真奇怪,他想,明明动心的人是我,不上不下吊着别人的是他,怎么看到他不高兴的时候,我还会慌神呢。
何弈回到客厅,站在阴影里,借着微弱的玄关灯光,久久注视着熟悉的沙,还有上面整齐放着的、迟扬借给他充当毯子的外套,视线低垂,看不清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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