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吃蛋不吃黄,等于没吃蛋,为了让我营养均衡,陈年就会单独给我蒸蛋羹,时间一久,他技艺愈发娴熟,蒸出来的蛋羹漂亮滑嫩,简直像布丁。
扯远了。
说回我的蛋黄,不是,说回我的正事。
我吃完鸡蛋,听见父亲说陈醉今儿有点不一样。
我笑了笑,瞧着陈年,边喝豆浆边随意地问,妈爸你们觉得我哥帅吗?
陈年差点被牛奶呛到,看我的眼神十分不解。
母亲倒把他打量了几眼,说:还行吧,眉眼是眉眼,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
这话有三分揶揄,毕竟一家人天天打照面,对于相貌的美丑竟没仔细在意过。
我笑出声,说妈你要小心,把他生得有几分姿色,怕是会出幺蛾子。
母亲问什么意思,我答道,我看我哥最近像是早恋了。
空气卡顿了片刻,两双筷子啪地一齐拍在桌面。
陈年猛地咳嗽起来,这回他是真呛着了。
我继续道:好几次去找我哥都看到他跟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说着我又拎来书包,从书包夹缝抽出一沓信封,往桌上一搁:不信看看,全是要我转交我哥的情书。
母亲拿起来翻看,多数是粉色的,有爱心图样,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风雨欲来。
我擦擦嘴,背上书包,说了句我先上学了就转身离去。
坦白说,陈年有没有早恋我并不确定,可他和女生走得近是真,那些学姐塞给我的情书也是真,他总要被疑心一阵子。
不管怎么说,我实实在在出卖了他,害他独自面对母亲的斥问。
在这敏感拘束的学生时代,在我们都害怕母亲的时候。
可我是铁了心的,所以我关上家门,笑得仿佛赢家,感到一种恶毒的愉悦。
快走到站台时,我听见身后有奔跑声,一看吓一跳,是陈年追了上来。
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我拔腿就跑,哪里跑得过他,回头眼见距离越缩越短,陈年竟朝我伸出一只手——指定是要削我!
我边跑边往头上挡,却被一股力道拽住,有疾风过耳,有人骂了句:长没长眼?我才看到是辆电动车擦肩而过,险些撞到。
陈年拉住了我。
班车到了,我和陈年一前一后上车,他径自坐在司机旁边的那个小马扎上,也不看我。
之前可不是这样,小马扎留给我,他在我身前站着,颠簸时就拉住高高的铁环。
我鼓了鼓腮,往反方向走,忽然有女生喊住我:诶,这儿有位子。
她指了指身侧靠窗的空位,我欣然前往。
我注意看了眼女生,她应该是学姐,扎高马尾,发圈同她的长相一样美雅,笑起来恬淡,我对她印象还不错。
她小声和我交谈,你是陈年的妹妹吧,真可爱。
我顶不爱被人说可爱,在那时的我眼里,可爱等同于幼稚,不过学姐这么漂亮,我忍了。
她又问,你哥今天好像不大高兴?我有点心虚,往小马扎的方向瞥了一眼,陈年面无表情。
他平时也淡淡的,不过现在确实看起来要更冷。
我打哈哈道,他可能昨晚没睡好。
学姐似乎有点犹豫,然后打开书包,拿出一只信封。
粉色的,有爱心图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