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麦抬起头,好像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走了啊?”
“……”
“你以后都不来了是吗?!”
“……”
“怎么可以这样,你以前虽然每年都来,可是我们今年才刚遇到啊!
!”
“……”
余麦哭得天崩地裂,外面的雷声都盖不住他哇哇大哭的动静。
这反射弧长得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米歇尔无奈地不断用掌心擦去从他眼角掉落的泪水,余麦哭得眼泪鼻涕横飞,米歇尔一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湿透的纸巾。
“……”
挤掉里面的水,他小心翼翼擦干净余麦的脸,叹了口气,说,“我奶奶还在这里,没有不来了。”
余麦哭得眼睛都肿了,米歇尔把冰凉的纸巾摁在上面帮他消肿,强硬地换了个话题,“我的问题呢?”
余麦抱着他,整个人好像被刚才那几道雷给轰醒了,轻轻在他耳边嗯了一声。
“是什么?”
米歇尔的声音变温柔了一点。
余麦把头低下去,很慢地摇了摇头。
米歇尔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过了很久,有些突然地说,“害怕或者迷茫的时候,就去玩滑板,然后别忘记,我和你永远一起。”
余麦眼眶通红,抱着他难过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轰隆!
米歇尔等雷声过去,放下手,低头看向靠在肩上睡着的余麦。
第一次尝到离别滋味的少年,睡着了仍在梦中哭个不停,米歇尔抬手擦去他的眼泪,在席卷天地的风雨声中近乎呢喃地叫了声哥哥。
一道闪电照亮浪潮翻卷的海面,也照亮少年乖恬的面庞。
米歇尔把罩在余麦身上的外套紧了紧。
一直以来,少年心中对某种类型朦胧的喜欢,在这一刻终于被具象化,它彻底成为了一个人,一个就在他眼前的人,就像那只手机游戏里没有名字的小猫,在警局那天,当他主动开口向少年询问姓名的时候,那只小猫身上所有模糊不清的定义,便都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明确。
彼时的少年还不知道在最年少时便坚定下来的喜欢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份感情,不仅在今后漫长的时光中历久弥新,更在他们一起成长的道路上,成为了支撑起彼此梦想的翅膀。
接近午夜的时候,余麦发起了高烧。
那时肆虐的风雨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米歇尔的手机有了信号,一个电话打回家,刘湘和大晚上打车从市里赶回来的余海生,被警察用呼啸的警车送到了海边,从芦苇地旁的小屋里救出了两个被困的少年。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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