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不堪,拿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
“那是谁送来的?”
她瞥见桌子上的丝绒首饰盒,里面有条镶嵌着粉钻的项链,瑞贝卡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旋即又浮现出些许红晕,阿尔伯特很快意识到这是因为她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
“他竟然这样羞辱我!”
她尖叫着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拂到地上,自己也无力的瘫坐到地上,指甲狠狠嵌进掌心,“我要杀了他!”
“小姐!”
阿尔伯特马上跑到她的身旁,却被她狠狠推了一个踉跄,所以他只是又轻声说,“早上就在那里了,没人知道是谁送来的,您先起来。”
她不理他,只是哭,哭的整个人不住发着抖,他看向那条项链,年龄至少得往前追溯两三个世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他以前从没见过那条项链,也不清楚她为何那样激动。
“把它扔掉。”
瑞贝卡低低的说,自己擦了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
“不,把它收起来。”
过了一会她又反悔了,扶着椅子爬起来,“明天我要去国家肖像馆。”
瑞贝卡抬起头,把他脖子上戴的十字架勾出来,小小的银制十字架被她紧紧攥在掌心,脸上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你信上帝?”
“我不知道,小姐。”
他诚恳的说,“我母亲相信,她说相信上帝总不会有什么坏处,我有时候也确确实实的觉得他就在我身旁,给我指引。”
“人家叫你信什么你就信什么?”
她扯起唇冷冷一笑,“就从没想过上帝也会害你吗?”
阿尔伯特缄口不语,瑞贝卡却又说,“他们都叫我们信上帝,无条件的相信,可无条件谁还相信?我们都信了上帝,但他什么时候保护过我们,他让我们遭受各种苦难,只有最温顺的小鸽子才是他的好孩子,你为什么就不怨恨,为什么就不怨恨他?为什么不恨我……?”
原来她早已知道一切了,他心里在苦涩之外竟有几分解脱感,他马上要七十岁了,人生这样漫长,这样痛苦,但他要不了多久就要走到终点了,上帝在那里等着他,可她要怎么办呢?
她从不处理家族的事物,连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钱都不清楚,吃穿用度都娇气的不可思议,发起脾气来谁的话都不听,一想到这他就焦虑起来,哪里有人会那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她……
明明她才是母亲
他不舍得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mutter”
阿尔伯特在心里悄悄叫她,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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