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五短身材,圆脸体丰,脸红红的,衣襟开了大半,笑着坐石凳上,采了朵牡丹拿手上,道:“驸马还不过来?”
话音刚落,一男子绕过假山来,其人二十四五年纪,头戴银鎏金高浮雕紫金冠,身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身长飘逸,面圆领袍,方口悬鼻,生得副好相貌。
那男子道:“叫我好找。”
那妇人见那男子面上没笑脸,慌了手脚,忙起身走上前跪地上,道:“驸马生气了?”
却不想那男子一伸手将人抱住,柔声道:“姨姨,我哪儿会同你置气?”
两人一面亲一面坐在石凳上,喘着气动作起来。
那不到半响,落了一地衣衫。
事罢,两人穿戴整齐走了。
李婠略等了等,不见人回,才松了口气,正有话要问那小侍,一回头,只见那小侍立着不动,双眼发直,面无血色,突地跪道在地,满眼是泪,磕头道:“我这就带奶奶出去,万望奶奶开恩,将此事揭过,只当我二人未来过此地罢。”
李婠命他起来,因问道:“你唤什么名儿?”
那小侍道:“奴才唤王秀,专在内外门伺候主子往来迎送。”
李婠略思忖,问:“几岁进的府?家中只你一个?没得亲人了?”
王秀犹豫半响,道:“奴才六岁进的府,如今九年了,家里人没甚亲人。”
李婠又问:“我没见过你,如何又将我带到这儿来?”
王秀忙道:“原是左丞家的六姑娘,名唤英妙的,常在公主面前行走,与府上下人都有几分交情,今日英妙姑娘给了我二十两纹银,命我带奶奶来园子里。”
李婠问:“这园子里又有什么玄机?”
王秀哭道:“这园子原先是圈近内府的,在仪门内,后头有丫头说在晚间看见了烛火和人影,公主便命报恩寺十多个僧人念了几日经,后头好了,只公主命人将园子隔了出来,因着偏远,等闲没人到这处来。
这园子小路岔路多,英妙姑娘命我将奶奶扔园子,让奶奶出一回糗。
是我鬼遮眼,钱迷心窍,惹出这等大祸来。
还望奶奶海涵,让此事罢休了罢。”
李婠问:“那都督是驸马赵仁德?”
王秀忙点点头。
李婠又问:“那女子是哪个?”
王秀道:“公主因未有孕,自觉愧对赵家,没能给赵家留下香火。
便让驸马纳了两方妾氏,一姓卫,一姓姜。
那女子便是姜氏。”
李婠道:“公主倒是贤良淑德。”
王秀低头不敢应答,只哭道:“奶奶,不若将此事揭过罢。
若传出去了,奴才性命难保,奶奶的帖子日后公主怕也不会接。”
李婠似笑非笑道:“无碍,公主待人亲和,此等小事,如何会放在心上?”
王秀急道:“公主虽是宽和,但我等撞破此事,不死也会被扒下一层皮,奶奶,回罢。”
李婠不急,道:“知晓便好。
你收受钱财,暗中害人,又撞破驸马私密事,即便公主宽和,怕也是九死一生。”
这话说得王秀满脸冷汗,他哭着跪地上扇自己耳光:“奶奶饶命,是我糊涂,是我糊涂的,开恩阿,奶奶开恩。”
李婠冷笑道:“要我开恩,何不从实招来?”
王秀哭道:“奶奶要我招什么?”
李婠道:“公主给驸马纳了两房妾,一是京中六柳巷子卫员外郎次女,一是书耕人家秀才独女,据都是好人家女儿,怎会如此行事?其二,两人二八年华,那女子年纪也不符,三来,那女子虽穿着绸缎,但似下人打扮,如此,你还要说谎?”
王秀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冷汗直冒。
李婠缓声道:“何不说出来?我知晓了,也同你一道提防翻了船。”
王秀听了,咬咬牙道:“那女子是府上奶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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