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枕头薄衾都是官府统一准备的,除了张十八郎和贾九郎两个讲究人,其余八人的枕头铺盖都一模一样。
蒋户曹史也犯难起来,赃物是找出来了,却不能说明什么。
就在这时,方才那个指认蔺知柔的声音又怯怯道“曹史,有有件事我不知道”
蒋户曹史打量了他一眼,这邹五郎平日不声不响,在他面前更是恨不得缩成一团,今日却三番两次地主动出声,着实令人生疑。
他不动声色地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邹五郎似乎受了莫大的鼓舞,握拳提气,对蒋户曹史道“昨昨夜小子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看见蔺蔺公子床铺上没人”
蒋户曹史挑挑眉“哦是什么时候的事”
邹五郎摇摇头“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记得过了约莫半刻钟还是不见她回来,小子不知会出事,也没放在心上,就接着睡了。”
昨夜是十六,万里无云,月色很好,否则船舱里没有点灯漆黑一团,少个人也看不出来。
蒋户曹史沉吟片刻,问蔺知柔“你昨夜可曾离开过舱房”
蔺知柔如实答道“小子昨夜三更去过净室。”
“去了多久”
“一刻钟不到。”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出个恭这么久蔺兄莫非抱恙”
还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一刻钟也够他偷了东西缝进枕头里了”
“正好还能把考状家状一起扔进水里”
“看着清高,没想到私下里如此龌龊”
蒋户曹史道“你说枕头不是你的,可有法子证明”
蔺知柔回答“回禀曹史,小子无法证明,不过张公子的东西不是我偷的。”
蒋户曹史私心里不太相信是她所为,但人证物证俱在,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偏袒于他,只好道“既然你不能自证清白,我也只好将此事禀明袁参军,请他定夺了。”
蔺知柔作了个揖“是。”
贾九郎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还颇有兴致。
蒋户曹正要吩咐吏员去请袁参军的大驾,却听周四郎道“蒋曹史,小子有一事不明,想问问邹兄。”
“何事但说无妨。”
周四郎对着邹五郎拱拱手“邹兄昨夜醒来可有起身”
邹五郎道“不曾。”
“所以邹兄现蔺兄床上无人,是躺着看见的”
邹五郎舔舔干涸的嘴唇,点点头“是”
周四郎走到一张床铺前“邹兄的铺位在此处。”
他又指了指方才现赃物的床铺“蔺兄的铺位在那头,中间隔了四张床铺。
昨夜月色虽明,可邹兄躺在这里看过去,中间隔着好几人,便是能现空床铺,怕要仔细数过才知道是哪张床罢
“邹兄半梦半醒之间怎会着意于此等细枝末节”
有机灵的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邹五郎既然出言构陷蔺七郎,那他自己肯定不干净了。
周四郎蹙着眉道“邹兄,我知你为人,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且蔺兄的人品你我皆知,他已经是榜,将张公子的考状毁去又有何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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