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蔺知柔言简意赅道。
赵四郎一愣“这话怎么说”
蔺知柔道“我们不去找他,等他派人来找我们,比比沉得住气。”
刁主簿如何不得而知,赵四郎先沉不住气,额头鼻尖上霎时沁出一层细汗“柔娘,到了这个时候,别为了争一口闲气闹出事来。
他刁难咱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蔺知柔并不想忍,收拾停当出门去趟县衙,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刁主簿有心为难他们,没准将他们一晾半日,考试在即,一时半刻都不能浪费。
赵四郎见外甥女无动于衷,板起脸,端起了长辈架子“柔娘,听阿舅的话,不许胡闹,你半点气也受不得,到了京师怎么办京里到处是贵人,你也这么犟”
蔺知柔笑了笑“阿舅,该受气时外甥女自然会受的,不必担心。
我们不去办考牒,刁主簿指不定比我们还急。”
她是高县令亲自举荐的,若是她缺考,高县令回来必定要查问,无论哪一方过错大,刁主簿都要担责,蔺知柔不信他会为了争口闲气惹上司不快。
他这么作威作福,无非就是看准了他们软弱可欺罢了,有些气不得不受,有些腰不得不折,可若是谁给的气都受,见了谁都折腰,那只会叫人瞧不起。
赵四郎未尝不知道内中情理,只不过笑脸迎人惯了,见了官吏便直不起腰。
他好劝歹劝,蔺知柔油盐不进,只道要读书,他只好长叹一声作罢,这个外甥女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主意却比几十岁的人还大。
接下来几天,蔺知柔照常闭门读书,全然不把考牒的事放在心上,倒是赵四郎担惊受怕,连着几夜没睡好觉。
覆试前一日,赵四郎没去铺子,坐立不安地捱到晌午,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道便是绑也要将她绑去。
刚走出院门,一个小厮迎面疾奔而来,险些撞在他身上“郎君,县衙有人上门来了”
舅甥俩到得县衙,小吏仍旧将他们引到上回的屋子。
两人进屋一瞧,却不见刁主簿的影子,一个年可四十,喜眉喜眼的陌生男子迎上来,拱拱手道“吴某是本县司户佐,刁主簿有公务繁忙不得,吩咐某替蔺小郎办考牒,两位请坐。”
什么公务繁忙都是借口,刁主簿显然是失了脸面太难堪,不好意思露脸,在场诸人皆是心知肚明。
赵四郎和蔺知柔都向那胥吏行礼道“有劳吴官人。”
这司户佐不清楚详情,只知道上司与这赵姓商贾有些龃龉,不过横竖与他不相干。
“听闻蔺小郎并非本县人士,可有本籍开具的家状”
吴司户问道。
赵四郎躬身道“小子离乡后附籍在鄙人家,只是未曾入籍,还请官人通融。”
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摸出个银饼子,悄悄送过去。
吴司户手法娴熟地纳入袖中,颔道“情有可原,某添上几笔,说明情由便是,待小郎君过了州府试再行补上亦可。”
蔺七郎这神童在扬州城也算小有名气,又是高县令亲自荐送之人,办考状不过是走个过场,便是没有那锭银子,吴司户也会大开方便之门,赵四郎不过是趁此机会结个善缘罢了。
吴司户的笑容又添几分真诚,转身从墙边架子上取了张藤纸,研墨舔笔,一边查问蔺知柔的籍贯、姓名以及家中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又抬头端详蔺知柔片刻,在纸上写道身长四尺半,色白皙,长眼,小口
想了想又添上几个字美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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