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某个人蜷缩成一团,睡在床的角落里,呼吸均匀脸色红润。
她站在床头,用慈祥的目光来回掠了几遍,心中的成就感无以言表。
好,好,好!
她在心里为自己喝彩,也为对方喝彩,虽然只是件非常小的事,但这可是质的飞跃对方肯吃饭已经算是惊喜,更别说只让她换了一次粮,要知道,以前她捡回来的小玳瑁可是硬挺了三天才吃的饭,而且只吃罐头,别的碰都不碰,有过这样到处碰壁的经验,遇上这么个好说话的,她恨不得能大夸特夸。
得嘞,今晚她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她把碗筷收拾好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
这一晚,她睡得很安心,就连中间对方上了几次厕所都不知道。
凌孤当然也不想被她听到,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方便完了,又爬回床上,这期间,她不小心撞到了床沿,撞偏了折断的骨头,这骨头本就没怎么对齐,一撞更是错了位,连带着整条腿都歪了个角度,但这点痛苦根本不值一提,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就又睡熟了过去。
但这差点吓死某位根本不知道对方有骨折的饲主。
江渺起床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凌谷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她魂吓飞对方的右腿,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角度耷拉在床边。
除非骨折,不然正常人体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姿势的。
这其实也怨不得江渺,她不是医生,自然也不知道在检查受伤的人时,第一件事就是先看对方全身各处有没有骨折,本来对于普通人来说,骨折是一定会疼的,通过疼痛的定位也不愁发现,但凌孤并不是普通人,从小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光是小腿骨头上的旧伤就有四五处,这种事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
江渺站在床边,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怎么一晚上没看,就骨折了呢?
怪她睡得太死,这下该怎么办?
在她有限的医学常识里,骨折当然最好是做手术,但这种环境哪里有做手术的条件,就连石膏也没有,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什么东西帮其固定,比如木棍什么的,等待它自行痊愈。
她飞奔出去,找了几根比较直的棍子回来,在对方腿上比划了几下,当然,长度是够了,但她不敢下手去动折断的地方,万一她手法不对,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怎么办?而且一定好疼,她看着都胆寒。
正踌躇着,突然听到有人说:怎么还不动手?
啊?江渺不明所以,一抬头,凌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凌孤被江渺的脚步吵醒后,隐约看到对方手里有根棍状的物体,略一联想,就觉得是要对她下黑手,于是一直隐忍着等待,她倒不是心怀慈悲,只是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比以前,想动手杀人,至少要让对方进入一定的范围,她才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而且,对方先动,说出去也名正言顺。
但江渺一直没动,凌孤都等累了,才出此一言。
江渺并不知道自己就在生死边缘蹦迪,还以为凌谷是问她为什么还不动手固定,于是为难道:我怕弄疼你,而且,现在骨折的位置不太好,万一弄不好,是会造成二次伤害的。
凌孤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对方是要用棍子帮她固定小腿。
不能杀人,她心里掠起一阵淡淡的失望,觉得有些无趣,便道:我来。
说着也不管江渺同不同意,就把棍子接过去往腿上一靠,然后大剌剌地把断腿并上去,随手从身下扯了一截床单胡乱绑起来,这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把江渺看得冷汗直冒,但凌孤却是连眉都没皱一下,好像摆弄的是别人的腿。
你你不疼吗?江渺试探着问。
凌孤并没有回答她,只道:再给一根。
江渺连忙又送上一根,就见对方快速地把另一条腿绑了一遍,一样粗暴的手法,一样简陋的包扎,这下江渺更惊讶了:你那条腿也?
她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下满心的愧疚和心疼,臊得她浑身不自在。
还说精心照顾对方,可这么严重的伤势都没发现,还算什么精心?
这几天,对方是怎么支撑着两条断腿,爬上爬下,又是去厕所又是什么的,光是想想都要疼死了,要是放在她身上,她至少得八百个人伺候着起居,还要边叫疼边咒肇事者立刻暴毙。
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江渺问:你这是怎么受的伤,还有其他地方骨折吗?
凌孤已经躺回去,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江渺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加上对方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所以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又关切道:你骨折了,需要补钙,我给你炖点排骨吧,还有老母鸡汤,都是促进长骨头的,还有,你最近不要乱动了,有什么事喊我,免得加重伤势。
她苦口婆心,但对方并不领情,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江渺并不在意,开始筹谋着做个轮椅出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对方的腿至少还要几个月才能痊愈,万一之后想出去走走,也不至于太抓瞎,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卖轮椅的,除非用推车改造,但推车也不好找,至少要下山去,到集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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