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咵”
的一声,骨节脆响,一个大花臂手腕被废了,嗷嗷痛叫起来。
像是被这惨叫搞得有点烦,陆时抬手一扭,把人下巴也卸了。
世界安静了。
巷子里,只剩下皮肉重击的声音,以及喘粗痛叫。
人倒了一地,只剩最后一个大花臂还站着。
那人求生欲极强,扔开手里不知道哪儿捡的木棍,双腿一软,在地上跪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爹我爷爷我”
“吵死了。”
大花臂一秒闭嘴。
他颤着胆子打量眼前这个少年,对方眉宇满是横冲直撞的戾气,看人跟看木桩子一样,阴沉沉的没一丝鲜活气儿。
大夏天的,他觉得后背凉。
陆时左手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指尖往地上滴,他也没管,垂眼看地上跪着抖的人,说话,“看够了”
楚喻早就注意到那人手臂上的伤口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往下滴的血,他有些晃神总觉得突然嗓子干,还痒,口渴,又不太想喝水,这是怎么了
挟裹着盛夏燥热的风吹过来,楚喻皱皱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但再仔细闻,那股味道又没了。
真好闻啊
正入迷,忽然听见三个字的问句懂,自己这是被现了,话也是跟他说的。
从墙角边上走出来,对上这位一挑八的社会哥黑沉沉的眼睛,楚喻心里打了个突,想起对方刚才动手时的狠戾,没再纠结渴不渴的问题,连忙表明立场,“我只是路过”
他眨眨眼,歇了口气,见社会哥还盯着自己看,干脆一鼓作气,“其实吧,我我刚刚报警了”
青川路派出所。
这是楚喻人生第一次进派出所,看什么都新奇。
不大的房间里,大花臂躺了一地,正嗷嗷叫痛,“警察就是那小子我他妈年纪这么小下手这么狠操啊,你快找医生看看我这手,老子这左手是不是废了”
负责录笔录的是一男一女两个民警。
女民警三十多岁,皱紧眉毛,拿笔拍桌子,“安静再嚷嚷试试你们一个个的,案底比字典厚,这个月还没过半,数数,第几次进来了真当来我们这儿吹空调不交电费啊”
中气十足地吼完,女民警看向楚喻两个人,声音温柔八个度,“来,别怕,你们现在很安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还起身替他们倒了两杯温开水,一人给了一颗水果糖。
那边被打的胃酸都快吐出来了的红裤子老大抢话,“那个小兔崽子”
女民警“你闭嘴”
楚喻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偷偷拿眼看坐自己旁边的陆时。
和之前不一样,坐他旁边这个人吧,褪去眉眼间的戾气和尖锐,安安静静地坐在淡蓝色塑料凳上,身形清瘦,脊背挺直,坐姿挺好看的。
搭在膝盖上的右手手型漂亮,派出所冷白的灯光下,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青。
而左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被衣袖遮着,看不见,可惜
可惜什么
忽略掉心里那点儿奇怪的情绪,放下水杯,楚喻觉得饿,又剥开女民警给的水果糖,塞嘴里含着,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回答女民警的问题。
不过他刚张口,音还没出来,就被陆时的言打断了。
“我叫陆时,十七岁,高二学生,这是我同学。”
和他以为的不一样,社会哥竟然还在上学,念高二
不对,这不是重点。
楚喻眨眨眼,反应过来,自己这位叫陆时的“同学”
,是要开始编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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