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瑙笑眯眯的摸了摸惊蛰的头,将小侍卫焦躁的情绪安抚下来。
他淡笑道:“来了也好,他们便不来找我,我也早晚要去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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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阆州城外的田野里,一群农夫正在田里忙碌。
吴东刚翻完一亩地,忽闻边上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正站在田埂边,一手捧着一碗饭食,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吴东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去:“七妹,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名叫岳七,乃是吴东的青梅竹马。
她将饭碗递给吴东:“东哥,我听人说你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就出来干活了。
这会儿快晌午了,我想着你也该饿了,便给你送些吃的来。”
吴东低头一看,那碗里虽没有什么肉食,可米饭垒得实实在在的,还有炒的油绿的青菜,勾得人胃口大动。
可他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伸手去接:“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岳七见他不肯接,主动拉起他的手,把碗放进他手里,“快吃吧,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东望着岳七写满执着的俏脸,心中的愧疚愈沉重:“你对我这样好,可是我……我不知该怎么回报你。”
岳七一怔。
秋收过后,岳七已换了一身新衣裳,吴东却仍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服。
其实他们两家原是差不多的,可如今却有了一些差距。
今年岳家田地丰收,又赶上税率大减,原本贫寒的家里忽然之间竟多了一些余钱。
岳家父母高兴,就给爱女置办了新衣服。
而吴东却没赶上这个好时候——他在去年的时候,离家出走,当了山贼。
今年他所在的山寨归降了州府,他也就成了田奴。
他去年没种地,今年自然没收成,新分配给他的荒地他还得花更多力气去开垦,以准备明年的春种。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岳七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吴东低头看着自己破了洞的草鞋不吭声。
岳七却不知他的心思,秀眉一拧,恼道:“东哥,难道你变心了?!”
吴东大惊,立刻道:“怎么会!”
他两人青梅竹马,早就互生爱意。
只是时局不好,生活困顿,两人才一直没有结亲。
岳七跺了跺脚,脸色涨红:“那你什么意思?连我做的饭也不肯吃了,还说不知道怎么回报我,你分明就是不想娶我了!
你是不是离家的一年里喜欢上别的姑娘了?!”
吴东急得抓耳挠腮:“不是!
我怎会、我……”
岳七见他着急的样子,火气消了一些,噘嘴道:“那你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吴东与她对视片刻,败下阵来,颓然道:“我是怕……是怕……怕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岳七一愣,旋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是戴罪之身,是州府的田奴,旁人只要交十一的田税,可我要交十二来赎罪。
农闲时节还要去州府帮做杂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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