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年头儿医闹太多了,大夫、护士看见不平事也是腹诽不敢言。
林淮北就听大夫尽量通俗地给父母解释:“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虽然病人有头部皮肤撕裂,但咱们现在处理面部损伤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尤其这位周先生特意关照了,给病人伤口用的都是美容级缝线。
我看咱们也别现在折腾病人了,毕竟按照治疗计划明天拆线。
你们看现在病人这个边缘皮肤,不红不肿。
我看问题不大。”
林淮北轻轻地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毁容总是好事儿。
她爸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愤愤地嘟囔了几句:“行!
就等明天!
要是俺闺女面相儿坏了,看俺不砸了你们办公室!”
护士长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她怪没好气儿地说:“病人账上没钱了,家属该缴费就把医疗费缴一缴吧。”
这句话果然厉害,林淮北觉得自己的父母立刻不吭声了。
倒是老板讪讪地站了起来:“大夫,至少她的智力不会受影响吧?这姑娘以后还能上班儿吗?”
林淮北抿着嘴角儿默默听着,复活之后开局不顺啊,她其实已经慌了!
那天晚上是林淮北的妈妈陪床。
毕竟是亲生母亲,她妈也不是一点儿不伺候她。
她给她喂饭、擦手、擦身子。
妈妈手重,擦得她皮疼。
但是林淮北乖巧地忍住了,她直觉父母不是特别喜欢她这个女儿。
这个灵魂并非不会审时度势。
林淮北默默地听着妈妈不停嘴地念叨她。
妈妈说话有点儿口音,她得静下心来仔细听才能字字句句弄明白。
她妈喂她吃了医院食堂打来的饭:“妮儿啊,你是阴历七月十五出的车祸。
你说你个死妮子出去浪的日子也邪性!
好端端一辆轿子车直眉瞪眼冲断路边栏杆直接扎到海里头去了!
那短命鬼儿开车的当场没命了不说,连累着坐车的也搭进去好几个,造孽的咧。”
林淮北一边嚼着没什么味道的病号饭,一边儿苦苦回忆。
可她一直想到头晕目眩,对那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瞬也丝毫没有印象。
看她不嚼了,她妈干脆不喂了:“你个死妮子昏了二十多天了,这次为了上医院守着你,娘没出去干活儿少挣了多少钱?更别提听说你好些日子不醒,你爹撂下工地上的活儿来跟你老板讲理。
饶是不挣钱,还要担吃喝!
在城里呆一天亏三百多哩!
死妮子,家里拼死拼活供你上大学,指望着你帮家里供楼还账的。
你翅膀儿硬了家都不回!
怎么样?现在吃了亏,还不得家里人伺候着?养活你我是倒了多大霉?丁点儿指不上!
还不如当初不供你念书呢。
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儿,这还能有人要吗?啧啧……你怎么就不知道愁呢?”
林淮北脑子飞快旋转:还好,我大学毕业了。
嗯,我还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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