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不知道啊
等她在外头溜达了一圈,寻思着糟心儿媳咋样都该哭够了,再说她也还有其他活儿要做,就索性领着小孙孙回了家。
结果,一进自家院子,好家伙,傻子儿媳都晕在地上了
得亏眼下是盛夏里,搁在寒冬腊月在地上晕个半拉钟头,人都能给冻邦邦硬了。
不过,就算是盛夏其实也不好受,何小红晕的地方虽然是屋檐底下,可还是晒着太阳的,等李桂芳又是泼冷水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半天,她人是醒转了,却是中暑了。
李桂芳又不知道何母来过的,她还以为是苗解放先前那一巴掌给打坏了,哪怕在心里嘀咕着这儿媳真废物,嘴上到底还是积了德“得了,你赶紧回屋躺着去,回头多灌两碗绿豆汤。”
只是中暑,送卫生所未免太夸张了,李桂芳把人给弄西屋里后,就去了灶屋煮了一大锅的绿豆汤,正好顺道把晚饭给做了。
虽说最后的结果是有惊无险,不过等苗解放回家后得知倒霉媳妇下午晕倒了,难免也有些心虚。
整个老苗家都不知道何小红完全是被她亲妈给气晕的,因此倒是有志一同的选择了闭嘴,也没再提何小红骂来弟这事儿,只当这页翻篇了。
那头,何母等啊等啊等,等得花儿都快谢了,没等到李桂芳来跟她说陈家同不同意,农忙先到了。
何母跟李桂芳到底是当了好些年的亲家的,再说她俩原本就是老熟人,因此何母自诩还是蛮了解李桂芳的。
那为啥会没消息呢肯定是对方不愿意呗。
何母也没想到,如今连混子都瞧不上她小闺女了,一时间何家那叫一个愁云惨淡,何小花在得知这事儿后,更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当然是不愿意嫁给像陈家安这种二流子的,哪怕她妈再怎么劝她,她心里那道坎还是迈不过去。
可等她妈委婉的告诉她,婚事可能成不了时,她这心里更难受了。
整个农忙期间,因为大队长的安排,很凑巧的,何母一直没能跟李桂芳分到一组去。
其实,假如何母真的要找李桂芳倒也是容易得很,一个队上的,两家离得也不算远,甭管是啥时候都能走过去窜门子。
可何母还是要脸的,她是女方的妈,本来把主意打到陈家安身上,已经够丢人现眼了,假如人家不乐意,她还非要上赶着舔着脸凑上去问为啥不乐意
这真的是太为难她了。
结果,转眼暑假都过去了,各个中小学又开学了,何母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
却说今年秋季开学时,因为已经意识到国家开始重视教育了,就有那脑子活络的人家主动将到了年岁或者还差一点年岁的娃儿送到了学校里。
按规定,八岁才能入学,以前捱到九岁甚至十岁才去上学的也不在少数,可今年几乎全公社八岁的娃儿都被送来了,甚至还有不少七岁的娃儿。
冷不丁的面对这么多学龄儿童,校长也有些愁。
别的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桌椅板凳不够啊,还有就是课本数量也不够。
桌椅板凳的问题最后由各个生产队包揽了去,毕竟哪个队还能没个木匠呢有木匠在,再从生产队借些木头,敲敲打打的两三日,这个难题倒是解决了。
课本不够就没辙儿了,尤其今年换了新课本,老的那些直接没用了,只能由校长把报告打上去,请求多加几套新课本。
等这些事儿都解决时,差不多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好在,出问题的都是一年级新生,对于老生们而言,那是该咋样还咋样。
哪怕仍是有人不满意学制改革,可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咋的
六年级教室里,甄珠把下巴放在课桌上,绝望得仿佛一个特大号肉包子。
学制改革对别人而言,兴许只是多上几年学,可对她而言却没那么简单。
家里其他人也就算了,她哥啊,简直就是把她往死里逼,从暑假里就开始对她进行魔鬼式摧残,比去年还要可怕。
更惨的是,她爹妈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还夸她哥做得好棒棒。
“毓秀,我好惨啊”
开学这半个月以来,这话几乎成了甄珠的口头禅,几乎每天都要循环说上大几十遍。
起初,毓秀几个还是很同情她的,尤其是盼娣,下了大力气安慰甄珠。
可甭管啥事儿,说得多了也就那样了。
反正,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甄珠的前后左右都免疫了她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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