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忧心忡忡地说,“宣主任,单位体检得按时去啊,别小病拖成大病,大病……”
“等哪天我需要遗体告别了,一定提前写请柬通知您,好吧?低血糖有什么新鲜的,我上一顿饭还是在东川吃的,你饿三天试试,你也晕。”
宣玑拒绝了平倩如递给他的巧克力,“够了闺女,你都给我塞两板了,再吃要流鼻血了——谁在吹笛子,这歌好熟。”
嘈杂的海浪和人船往来声里,夹杂着遥远的笛音。
那笛声音色圆润华丽,音准极高,乐句处理得非常和谐,就是吹的曲子……
王队侧耳听了片刻,脱口跟着哼了两句:“这不是那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闭了嘴,这两位“领导”
在两个部门下属面前,一不小心泄露了各自的歌单,面面相觑了两秒,他俩表情同时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家楼下有个小公园,”
王队欲盖弥彰地解释说,“一般老太太天天在那跳,我听得都会唱了。”
“可说呢,我就觉得我隐约在哪听过。”
宣玑连忙跟着“恍然大悟”
,“俞阳的生活真闲适啊,什么样的神经病都有,一大早在海边吹广场舞神曲——燕队的照片有吗,给我一张。”
王泽从手机相册里翻到了一张燕秋山的旧照,还是有点忧虑:“你说的那个寻人的‘美人鱼语’靠不靠谱啊,谁说都管用吗?”
万一大海听出鸟人口音,被激怒了可怎么办?
“是鲛、人、语,谢谢,美人鱼是进口品种。”
宣玑说着,半跪在甲板上,把燕秋山的照片竖在面前,伸手蘸着海水,在船板上写下“燕秋山”
三个字。
王队更忧虑了:“我感觉你还缺两柱香和一个供桌。”
宣玑“嘘”
了他一声,阖目凝神片刻。
他此时的心绪并不像表现出来得那么平静,一些碎片的画面不停地往外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真像祭坛里的阴灵骑士说的,圣火戒指是保护他的,现在戒指碎了,那些传承中乱七八糟的记忆开始作祟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不是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宣玑只好像跟盛灵渊连着“蓝牙”
时候一样,强行把那些此起彼伏的思绪都忽略,从意识里压下去。
众人围了一圈,听见他嘴里吐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从鼻腔最后面“滚”
出来的,低沉、和缓,让人想起深海的浪潮,音非常微妙,而那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身为水系的王队就感觉到了什么,汗毛都竖了起来。
欢乐的广场舞神曲一停,盛灵渊蓦地抬起头:“谁在多管闲事?”
宣玑说一句鲛人语,叫一声燕秋山的名字。
一开始,大海毫无回应,他也不急,反复数十声后,最敏锐的谷月汐忽然惊讶地捂住了嘴——她现海浪声和宣玑的鲛人语微妙地重叠在一起,构成了某种玄妙的韵律。
水下,燕秋山他们的渔船已经被水晶墙吞了大半,低头看地图的蛇皮头皮已经跟着进了石壁里,他自己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突然,他们周围水翻腾起来,无端凝出小小的漩涡,一下一下用力撞击着船身。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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