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一脸凝肃的李德胜,沉吟片刻吩咐道“派人快马加鞭回长安取药,切记,不是药方,而是药材若是没有药材,也一定要将浔草这味药带回来”
李德胜半刻犹豫也没有,立马吩咐人去办了。
屋里就只剩下唐灼灼和柳韩江,两人间多有沉默,最后还是唐灼灼开口“柳先生备受殿下敬重,本宫到底女子之身,不好调兵遣将,有些事就只能拜托柳先生了。”
柳韩江微微颔,羽扇轻摇,冲着唐灼灼抱了抱拳“臣定全力以赴,不负殿下与娘娘嘱托。”
唐灼灼这才揉了揉泛痛的眉心,起身出门去写药方,虽然暂时寻不到浔草,但好歹能缓解下男人的痛苦。
而这时,李德胜又回了房里复命,正准备给霍裘换一块帕子敷着,就见到霍裘睁开了眼眸,那眸子里血丝交杂,森冷可怖。
他说话有些吃力,还皱着眉头,望向李德胜和柳韩江,问“孤得的是瘟疫”
李德胜顿时额心冒汗,还是柳韩江镇定些,“殿下无需担心,等几日后京都将药送来了,就无大碍了。”
他刻意说得轻松,霍裘怎么不知道瘟疫背后蕴含着什么当下就咳了一阵,再抬眸时眼里的猩红色更浓了一些。
“将太子妃送回京都,即刻就走”
他下了决心,说出来的话却叫自己心口一阵绞痛。
李德胜和柳韩江面面相觑,虽然一直知晓主子爷对太子妃的心意,却没想到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这样危急的时候也要顾全了太子妃
柳韩江沉吟片刻,斟酌着劝“殿下,李太医对瘟疫束手无策,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太子妃了,若是她此时一走,您的病情若是抑制不住可怎么是好望殿下三思而行。”
李德胜跟着道“殿下三思啊。”
霍裘却缓缓闭了眼,嘴唇上的皮干裂,此时裂开了几道口子,出了些血,是温热的铁锈味儿。
“孤的话没人听了吗今夜就走,让玄龙卫一路护送。”
他将话重复了一遍,嘴里都是血腥味。
霍裘深知此次是遭人算计了,震怒有余又突生心悸,他命硬得很,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暗算都挨过去,也不在乎这一遭,可唐灼灼那个娇气包啊
他放在心坎上的娇娇,若是也和他一样得了瘟疫,躺在床上遭了这罪,他光是想想那场景就无法接受。
而这两三日的功夫,足够他将一切安排妥当,虽然还不到时候,可拼尽全力,也可将六皇子一派一网打尽,,给她谋个最好的出路。
只是到底,心有不甘
柳韩江重重叹一口气,道“臣遵旨。”
玄龙卫都用出来了,这是生怕途中遭人暗算啊。
殿下这么怕传染给太子妃,急着将她送回去,他这做臣子的不得违逆君命,可太子妃却未必不敢。
而唐灼灼不过是去写了几个方子,再回到正房时却被拦在了门外。
她颜色极盛,怒起来更是双目有神,眼里全是不容忽视的怒火,望着那一排排守在门口的侍卫,冷声问柳韩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恕罪,殿下有令,让您即刻回京,臣等也是君命难违,望娘娘体谅。”
唐灼灼一愣,被霍裘气得狠了,一时之间胸膛起伏都大了些。
连夜回京这男人倒是想的出来,那他自己呢躺在床上等死吗
她冷笑一声,直接无视那些挡在身前的侍卫,几步就欲闯进屋里去,被柳韩江和李德胜低着头挡住了。
“放肆”
她皱眉冷喝。
唐灼灼要进去的话,没有谁拦得住,倒不是没有人敢拦,而是用什么拦
若是碰着了这位的身子,被里头躺着的人知晓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僵持片刻,柳韩江率先挪开了身体。
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戏做足了就好,没得耽搁了殿下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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