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远还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来坐一会儿。
他知道长安不让他碰,已经许久没有动过念头。
每次来就坐在长安身旁,盯着她瞧。
长安任由他看,该做什么做什么。
长此以往,两人也莫名多出了一种相安无事的氛围来。
这日周修远前来,坐了一个时辰还不走。
他仿佛很疲惫,双目里都是血丝。
他并未像往常一般沉默,开口问了长安道“若是朕死了,你可会高兴?”
长安跟孙太医学了种花,拿了个小锄头在慢慢地刨土,头也没抬。
“长安,姜长安,”
周修远不知是在跟谁说,呢喃般地道,“朕这一辈子没对谁付出过真心。
女人也好,兄弟也罢,甚至是亲生父亲,只要碍了本王的路,本王都会毫不留情地斩杀。
姜长安,你是不是觉得朕说对你是真心的,十分可笑?”
长安眼睫动了动,捻起一点细土凑到鼻尖嗅了嗅,将种子放进坑里。
“你为何不说话?如今,你连跟朕开口的耐心都没有了?”
推到土堆,将坑埋上。
长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娶了个小瓢,舀水浇在种子上。
那股漠视的态度,当真比冰雪还冷漠。
周修远捂住了双目,久久没有勇气再开口说一句。
直至长安将一小袋的种子全部种完,扛着锄头离开,周修远才恍若惊醒一般站起身。
他的衣裳被草木打湿,周修远看也没看,转身离去。
孙太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番情景,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就过去五年。
周和以用兵如神,一路从北往南队伍不断壮大,攻下的城池也越来越多。
五年后的寒冬,他的军队终于抵达了京城城门楼下。
城内风声鹤唳,兵荒马乱。
已经续上短髯的周修远这一日还是如常地去了翠平宫,长安正在窗边煮茶。
五年后的长安,已然美到惊心动魄。
哪怕坐在一处静静地呆,也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神女图。
孙太医还留在翠平宫,从一开始毕恭毕敬,到如今与长安坐在一处吃长安煮茶。
周修远来时,一老一少就着寒梅不知在说些什么,神情皆是惬意。
大雪将整个翠平宫银装素裹,那傲雪的红梅仿佛白雪地里刺眼的血色,极红极艳。
周修远站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血红大麾的长安垂弄茶。
王匆老了许多,看了眼长安又看了眼自家主子,心里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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