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想了想,“纵观两人的性情,第一种与第三种许是不大可能,所以我觉着是第二种,只是……”
“嗯。”
王珏点点头,似是在肯定她的分析。
随后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在一片狼藉的梳妆台上轻轻翻了翻,“只是什么?”
“只是我对药理不大精通,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而且,彩蝶娘子身上还有一处疑点,她为何出现在城外的河里?”
她继续道,“城外那处河流的地势很是奇特,分别有两处上游,其中一处来自扶绥方向,还有一处则是城内,若彩蝶娘子在城内遇害,顺水而下,城内水边之人势必有所察觉。
然而事实却……”
王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好一会儿,他才藏住眼底的震撼,接上她的话,“事实却无人现她的尸体。”
月夕点头,“若彩蝶娘子在城外遇害,她为何要去城外?”
“若她并非在城外遇害呢。”
王珏道。
月夕只顾着分析,竟一时未察他方才说的并非疑问,只道,“若并非在城外……那必定在城内某处!”
这个问题似乎无解,月夕暗自叹了一口气,眼神也沉了沉,“还有一个问题,也不知我阿爷他……那日到底见了什么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小,却依旧让王珏捕捉到了一丝悲恸的情绪。
他的唇角微微一勾,他道是这小女子被仵作这行当侵染得无甚喜怒哀乐,没成想竟将这些情绪全都藏在了心里,倒是个十分坚强的小娘子。
他用匕挑起一截残破的丝绦,朝她挑眉示意,“过来看看此物。”
月夕顺着那截丝绦往下看去,却见那一头竟是一只小小的香囊,看那香囊的磨损程度,像是经常被戴在身边的。
月夕正欲伸手去拿,却被王珏喊住,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绣着美玉的丝帕,递给她,“用这个。”
月夕接过丝帕,将其裹在手里,一下将香囊拎了出来。
还没打开看,只闻了闻,她的神色就变了一番。
她立即打开香囊一看,果不其然,香囊内那黑色的丸子,与从顾宗腹中取出的那个一模一样!
阿爷果然来过这里!
“郎君,人都到齐了。”
竹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王珏看都没看,接过香囊丢给他,道,“带人把这里封了。”
竹心将香囊收好,又从腰间拿了一块新的帕子递给他,“是。”
王珏边擦着手,边看了一眼一旁的月夕,“顾仵作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月夕原想说自己其实还能帮忙的,可一想到衙门里还有具尸体等着她,便点了点头,“是。”
“月黑风高,夜路不好走,竹心,你送顾仵作回家。”
月夕诧异地抬起头,“县尊,我自己可以……”
“顾仵作,县尊也是担忧你的安危。”
竹心道,“这边请。”
月夕抿了抿唇,县尊大人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不领情,于是乎,她只好点了点头,跟着竹心从来时的小门里走了出去。
黎阳县有宵禁,时过戌时,路上便没人了。
周围安静地可怕,月夕拎着一盏灯笼缓缓往七角巷走,竹心紧跟其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竹心才开口道,“还请顾仵作见谅,我们郎君也只是怕你为了令尊的案子,食不下咽夙夜难寐,如今黎阳县,也只有您一个仵作了。”
月夕点点头,“多谢竹心护卫,我晓得的。”
竹心将她送到院子便离开了,月夕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走到堂屋里。
顾宗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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