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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紧闭，犹如一座巨大的牢笼罩住房间，把白天变成黑夜，悲伤在昏暗的房间肆意蔓延。

钟姝瑶靠在床边，怀里抱着张全家福。

盛豪放下餐盘。

“我告诉他们了。”

“那件事有说吗？”

“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说。

事情……已经这样了。

而且小轲说过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就不告诉他们了吧。

我也怕钟聿压力会很大。”

盛豪掏出手机，划开相册，“墓碑上的日期我让墓园管理改掉了。”

盛轲是摄影师，拍风景，拍人物，拿过无数国际奖，唯独没拍过自己。

墓碑上照片的是他大学时期更换的身份证证件照，寸板利落，笑容爽朗，意气风。

钟姝瑶的泪水滴落：“都是我的错。”

这半年，她经常失眠，靠安眠药入睡也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站在医院走廊，左边是钟聿刚出生的产房，医生两人告知新生儿心脏结构异常需要手术，再转头，右边是抽血大厅，盛轲按着出血的针眼，问自己是不是哥哥的备份。

左边右边就像天平两端。

她站在中间却没有摆对位置。

“他问我是不是因为钟聿有先天病才决定生他。

我竟然没有回答……我怎么能没有回答……”

钟姝瑶不敢细想盛轲一个人坐在车里，决定撞上冰冷墙壁的那刻是不是对她很失望，恨她偏爱哥哥，怨她不够关注他。

盛豪拍肩安抚：“这是他的决定。

我们也没办法。”

前阵子，盛豪去过一次侨巷的房子。

二楼画室抽屉里堆满画纸，有草稿，有写，也有油画，但画的全是贝语纯。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明白这些年盛轲为什么不愿意回夏京，为什么和钟聿不再说话，为什么始终独身一人，也明白他为什么签下那份捐赠文书。

他说：“他喜欢语纯。”

“我知道。”

钟姝瑶看得出来，可这是学生时代的事了，为什么突然提这个，“现在也是？”

“一直是。”

他长长叹息，“我去侨巷的房子看过他的工作手札，这些年……他过得很痛苦。

每一天、每一秒都很痛苦。

可能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吧。

至少不用面对钟聿和语纯了。”

位于侨巷的房子作为工作室，堆满各种摄影器材和绘画用具，书籍大多还是摆在家里，钟聿上楼去盛轲的房间找他的密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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