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目如冷电,冷笑道:“可牟大人又是为何如此关注这个死鬼,来得这般凑巧呢?”
“卫帅昨日大闹雨花台,将林本兵逼得哑口无言的消息不胫而走,风闻大人遇刺,卑职忧心如焚,虽未奉上命,又怎敢不急急奔走,为上峰分忧。”
牟斌澹澹说道。
“刺客是张悍?”
“还未及查清,卑职只是查到张悍下属亲兵领了一批火器出营,可那些火器同领出的人一道没了踪迹,若说携带私逃也未可知。”
牟斌顿了一下,看看余烟袅袅的火场,苦笑道:“本想着夤夜寻张悍问询一番,不想迟了一步。”
“这么说牟大人也是一无所获咯?”
丁寿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牟斌点头,“若是卫帅省却雨花台的那番辛苦,直接来寻卑职,想必还是能赶得上的。”
丁寿嘴里有些苦,牟斌一家是因为他才被贬南京,以己度人,若说心无芥蒂那是扯澹,未免相见两厌,他压根就没打算见牟斌,更何况他从心里也信不过这位前任。
“牟大人好灵通的耳目。”
钱宁语气酸。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手下,牟斌待之以礼,拱手道:“不瞒钱大人,掌管火器的库吏恰巧是卑职的暗桩。”
“果然够巧,”
丁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牟大人不愧北司前辈,即便远离中枢,仍是耳目灵便,手眼通天,丁某算是见识了什么叫”
百足之虫“。”
“卑职分内事,卫帅过奖。”
牟斌好似没听出丁寿话中的嘲讽。
对方应对得体,丁寿无处着力,此处线索又断,逗留无益,冷哼一声,“走,去守备衙门。”
************守备太监石岩府第。
“缇帅来得刚好,咱家正想去寻你,请坐,上茶。”
石太监仍是那副病恹恹要死的模样,与上次不同的是总算记着给丁寿上了一杯热茶。
那个唤作石楠的内侍端着茶盘进了厅堂,将一个成化五彩盖钟放在丁寿身侧,丁寿看了这送茶的太监一眼,道了声谢。
石楠又将一个永乐甜白暗莲茶杯呈到了石岩面前,石岩接过,“缇帅,请茶。”
丁寿掀开盖碗,只觉茶香扑鼻,赞声:“好茶。”
“这是咱家珍藏的明前龙井,既然缇帅喜欢,回头便带些回去。”
石岩又转身吩咐道:“石楠,也给锦衣卫的小子们一人上一杯,大冷天当差,也够辛苦的。”
在廊下侍奉的钱宁躬身称谢,却被丁寿喝住,“滚下去,你们没这福分。”
看着钱宁讪讪退下,石岩轻笑道:“缇帅好威风。”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丁寿举茶相邀,“公公,请。”
石岩吹了吹茶盏水气,见丁寿掀盖浅呷了一口,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数日前缇帅走后,咱家便遣出人手,私下打听出了一些消息。”
“哦?”
丁寿似乎为茶香所诱,并不抬头,“愿闻其详。”
“确有几日深夜,银库周遭有可疑人等出没,但库吏每日清点存银,数目并无变化,故而未曾上报。”
石岩端着茶杯,轻轻咳嗽了数声,“咱家前后印证,有可疑人出没的那几日,俱是一人当值守卫。”
“不知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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