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步履声平缓,当是个练家子。
榻上躺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眉目如画,只是此刻,少女眉心紧蹙,呼吸急促,胸口也剧烈起伏着,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丫鬟朝着床榻上的人探出手,还没碰到人,榻上的人忽然一个翻身,出手快如闪电,须臾间,丫鬟已经被掐着脖子按在了榻上。
小,咳咳小姐丫鬟震惊地睁大眼,面色因呼吸受阻而涨红。
待看清丫鬟的面容,沈唯葭猛地松开手,不太确定地出声,绿药?
绿药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那年她去往前线替父兄收殓尸骨,途中遇到一伙歹人,她武功被废,绿药和红翘为了救她死了她的面前。
这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
唤做绿药的丫鬟揉了揉脖子,小姐,你做噩梦了吗?
沈唯葭仍在猛烈喘息着,涔涔冷汗几乎将后背浸湿,就在方才,她似乎仍能感受到湖中彻骨的寒意和窒息。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绿药将净面的帕子拧好替她擦了擦汗,总算是退烧了,小姐都昏睡了三日了,连宫里的太医都请来瞧过了。
沈唯葭怔怔环顾一周,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这里是她的闺房,从小到大,虽没正经住过多少时日,但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件陈设和布局,都是哥哥亲自安排。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妆奁,沈唯葭抚开绿药伸来的手,扑到镜子前。
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眉眼间带了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脸上没有从前在谢家时的病气,眸中也没有偶尔间露出的颓然。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唯葭不禁笑了出来。
老天有眼,她重生了!
如今绿药还在,那么父亲和哥哥呢?
沈唯葭一把抓住绿药,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绿药被她问得摸不着头脑,愣愣答道:啊?今日是同绪十七年,九月初六呀。
同绪十七年,九月初六,沈唯葭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日期。
前世父亲和哥哥出征时,正是同绪十七年的九月初十。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她原本想跟着去,但是已经到了议亲了年龄,外祖母原定于九月上旬出发来上京来与继母一同替她相看,所以任她如何撒泼打滚,那次父亲都没同意她随行。
谁知不过月余,接到的除了外祖母,还有父兄战死在燕凉关的消息。
那如今父兄尚在。
太好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我爹和我哥呢?沈唯葭慌忙披上外衣。
绿药面上勾出一抹打趣的笑,将军和公子都在前厅见客呢,谢家上门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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