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负责人的名字,在我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时,便从“何成”
换成了“何秋霜”
。
可明明,我没有那样的野心,更没有那样的能力。
纵使十几年前我曾在英国念过酒店管理,可那时我对未来全部的展望,就是嫁给阮东廷,成为阮太太,在接管“何成”
前快快乐乐地过我的少夫人生活,在接管“何成”
后,把“何成”
扔给他,继续快快乐乐地过我的少夫人生活。
可最终我没有走到那一天,曾经的“阮太太”
不是我,相信未来的“阮太太”
也不会是我,尽管那一纸离婚协议签下去后,他们许久也没传出复婚的消息。
可我知道,他们相爱了,这一次,是真的相爱了。
香港的娱乐事业如日中天,好多次,我都在各种渠道上看到了“阮先生与陈女士”
的消息:《阮东廷夜宿陈恩静公寓,手挽手在公园散步》《阮生yu在内陆购豪宅,讨好未来丈母娘》《阮生》……
阮生,阮生,我曾经用了一整场生命去爱的阮生。
他终究,还是属于别人了。
初云曾经问过我,很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说:“就是觉得,你连脸皮都可以不要了。
对他你什么都会介意,可你又什么都能原谅。”
所以自他和陈恩静结婚后,我大事小事都要找陈恩静的茬,她碰他的衣角一下我都好介意。
可最终他爱上她——他爱上了她。
在“恩静”
酒楼碰头的那一次,离开前我同他说:“其实我知道,你放弃我并不是因为我爸做的那些事,而是因为你移情了,其实很早之前,你就爱上陈恩静了,对不对?”
商场风云诡谲,这一定不会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可我与他都知,一定是此生最后一次jiao心。
所以不再停留,不再思索,他垂头对我说:“对不起,秋霜。”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你最终移情别恋,对不起你负了我?
可你明明知道,即使不说对不起,我最终也会原谅你。
爱不就是什么都介意,可又什么都原谅么?
我从来不曾主动告诉过他,其实他在查我爸时,我是知道的——不,何止知道?我还主动配合他,继续撑着从前那个何秋霜的高傲、撑着何秋霜对陈恩静应有的鄙夷和唾弃,在镁光灯下,笑吟吟地挽着他手臂。
即使在镁光灯之外,他与我,早已经隔了一个陈恩静的距离。
可他是知道的,即使我不说,他还是看出来了。
所以当我对他说“这是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
时,他原本强硬的态度软化了,沉默之后,他把索赔书给了我。
从此一切恩怨两清了,沧海桑田再怎么变迁,我与他,也只能成为陌路。
1994年,阮东廷与陈恩静离婚了;我正式接任了“何成”
总负责人的职位。
1995年,人人都以为该复婚了的阮陈二人,依旧只是低调恋爱;我身旁没有出现第二个阮东廷。
1996年,阮东廷一改低调作派,在游轮上替陈恩静举办了一场生日party,当夜高调求婚,高调被接受。
事后《明报》的记者在采访陈恩静时,问她:“这一生是否有过很难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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