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不是旁人,正是虞亦禾。
虞亦禾也是刚到约定的地方,看到亭内被一主二仆占着,那主人背对着她,生的膀大腰圆,后背微微佝偻,头发上也有了明显的白发,也不知为何在此处。
她心生疑惑,还特地站在亭外,遣清霜上前询问了一番,“请问这位老爷,此处刚刚可有他人?”
那主人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了真容,眼睛不大,鼻头圆润,下颌与脖子连成一处,两鬓斑白,目测至少已经年过四旬,实在有点……有碍观瞻,虞亦禾只瞥了一眼便垂首不再看他。
男子却没有回答清霜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虞亦禾,半晌才回神道:“这位就是虞二小姐吧,我姓郑,是李夫人的胞弟。”
话音落下,虞亦禾与清霜皆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郑郎中见两人久不回应又拱手邀请:“小姐不若进亭一叙?”
眼睛仍旧是直勾勾地盯着虞亦禾。
这下再不能以为是听错了,虞亦禾抬眼看着郑郎中,脚像是长在地里了般怎么也动不了。
心中的怒气更是一浪又一浪地拍打,冲击着那本就脆弱的防线。
她怎么就轮到和这样的人相看了?
不说容貌之类的话,容颜是父母给的,自己改变不了,只说年纪这事,那郑郎中就足以当她的父亲。
虞亦禾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是虞夫人亲生的了,若是亲生的孩子,真的能如此潦草吗?连年纪也不打听一下,便胡乱地叫自己的女儿来见?
这种事只稍一想放在宁宁身上,虞亦禾已经怒火冲天,将心比心,她的心便更加痛了。
自小的偏心,点点滴滴的委屈不足为外人道,可归家三年内的事哪一件拿出来又能是良母所为?
弃她于寺院后山不顾,接她入园只为替幼女生子,眼看谋事不成又随便找户人家把她嫁出去,桩桩件件皆为利益二字,满满地写着偏心与不爱……
可她知道自己就是虞夫人所生,她的眉眼皆脱胎于虞夫人,正是这样才最叫人折磨,若自己不是亲生,她还能安慰自己,还不必如此愤愤不平,只因是亲生,这种痛才深入心底。
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虞亦禾一步步走向郑郎中,想着即使这事不成,两边的脸面还是要的,可是当她与郑郎中还有两步之遥时,虞亦禾还是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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