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就觉得有些难过,她泪流满面都不自知,只是呆呆看着赵晖。
赵晖也没想到她是这种安静的性子。
孤家寡人的帝王,少见孩子们会哭成这样。
赵晖心里一软,见不得她这般。
先帝驾崩前,就安排好了,皇兄的两个孩子,将一个送走,一个赐太平王。
他即便和延嘉殿不对付,也没对侄儿起过任何心思。
“阿鲤好好养身体,切不可儿戏!”
赵幼澄这才回神,起身跪坐在榻上和他行礼:“儿臣见过陛下。”
赵晖笑起来:“阿鲤可是想起我来了?我是你五叔,唤我叔父就好。”
赵幼澄恭敬道:“不敢僭越,儿臣见过陛下。”
赵晖想起幼年和兄长玩耍的往事,笑起来:“还记得你牙牙学语的时候,一点都不认生,见了谁都笑,云檀就喜欢抱你,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这话没法接,赵幼澄问:“陛下怎么会出宫?”
杨寿山接话:“陛下移驾西苑避暑,走之前特意来看小殿下。”
赵幼澄看了眼裴岘,但没说话。
赵晖笑说:“好了,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好好养身体。”
说完站起身和杨寿山吩咐:“阿鲤养病期间,其他人等不得打扰,你打发人过来服侍,没有人照看也不行,这事你务必处理妥当。”
杨寿山得了令,立刻道:“老奴回去就办。”
赵幼澄跪坐在东炕上,目送赵晖走了。
赵晖走后,赵幼澄长舒了口气,她一时间还没能消化陛下话里的意思。
一炷香后裴岘却又掉头回来,见她依旧跪坐在东炕上发呆,便出言提醒:“陛下的意思,你最好寻一位可靠的长辈照看,否则……”
赵幼澄不软不硬的顶撞他:“裴大人,我姓赵,您说我该去哪里去寻姓赵的长辈来庇佑我?”
裴岘只是提醒她,不要为了躲太后的指婚,就全然信任陛下。
赵幼澄说完又笑起来:“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我若是一辈子不嫁,一辈子为父王母后吃斋念佛诵经,寻仙问道,是不是就没了这些烦恼……”
裴岘皱眉盯着她,想不到她满脸笑意,居然能说出这么狠的话。
赵幼澄才不管他怎么想,说完就逐客:“师叔去忙吧,我要继续施针了。”
裴岘这次却没走,眼神和黄宁示意后,黄宁又开始下针,赵幼澄全然不管,闭着眼只管捱着,因为真的疼,又细又长的针,全扎进去,疼的她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
裴岘远远看着,细白的手臂上扎了针,大概是真的疼,她有些轻微的哆嗦。
手臂白的晃人眼,让他眸色都深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她想了片刻,又开始示弱:“师叔,我舅舅就要来上京城了,我已经八年没见过舅舅了。”
她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吃定他不会出卖她。
裴岘的声音沉沉,从堂屋传过来:“你舅舅救不了你,太后娘娘中秋宴邀请京中三品以上官眷进宫,宗室没成亲的人不多,但总有一些的。”
赵幼澄恨得牙痒痒,这人这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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