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赵老弟以为王某是来诈你的不成?”
这一见赵宽仁迟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王诚的脸色立马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寒着声便吭哧了一嗓子。
“王老哥误会了,小弟断无此意,只是兹事体大,小弟实不敢擅专,要不老哥且先到小弟府上暂歇,容小弟这就去禀明翟大帅可好?”
还别说,赵宽仁心中确实就在怀疑王诚之来意,没旁的,概因王诚来得实在太巧了些,所带来的消息也着实是太过震撼了些——据信中所言,孟武如今乃是齐郡军辎重后勤副主管,负责新郑城一半的守御重责,自言当初降齐郡军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心实向着瓦岗军,愿配合郑州方面一举拿下新郑,断齐郡军之后路,若是此事为真,那断然是桩天大的功劳,问题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孟武以及王诚乃是诈降,那后果可就要不堪了去了,个中风险实在不小,赵宽仁又岂敢不多留几个心眼,原本正自盘算着如何再探探王诚的底,可这一被王诚当场叫破,老脸可就有些挂不住了,赶忙陪着笑脸地安抚了王诚一把。
“哼,赵老弟自己看着办好了,王某哪都不去,就在这城门楼里候着,甭管成是不成,老弟及早给个回话,若是错过了这几日,闹不好孟子英就会被调去前军,到那时,一切皆成泡影,话,王某便搁在此处了,老弟自便罢。”
王诚显然对赵宽仁的态度极为的不爽,一拂袖,满脸不悦地便抛出了堆埋汰之辞。
“这……也罢,王老哥且在此稍候,小弟去去便回。”
身为瓦岗军起义之元勋,赵宽仁在军中的资格极老,可惜时运不佳,蹉跎至今也不过就一偏将而已,为此,他可是没少在人后长嗟短叹,而今,立功的良机就在眼前,要说不心动又怎生可能,只是一来此事干系重大,不是他区区一偏将可以定夺的,再者,他对此事的真实性还是有所疑虑,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汇报一下再行定夺。
“且去,且去,莫管我。”
饶是赵宽仁已是极尽地陪着小心了,可王诚还是很不满意,不耐已极地胡乱摇了几下手,吭哧了一声,便即别过了脸去,显见是不愿再搭理赵宽仁了,一见及此,赵宽仁也只能是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行赶往城守府去了……
“哈哈……王总管,一别数月,还能再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赵宽仁一去便是半个时辰没见回转,等得不耐至极的王诚实在是不想再在城门楼里呆坐着,迈着四方步便行到了城碟处,远眺着新郑的方向,正自沉思间,冷不丁一阵哈哈大笑声响起中,却见梯道处已行上了十数人,为首者赫然正是翟让之侄儿翟摩侯!
“南路行军总管王诚参见大帅。”
听得响动不对,王诚赶忙回过了身来,这一见是翟摩侯到了,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便抢上了前去,恭谦地行了个礼。
“王总管不必如此,这段时日可是苦了你了,都怨邴元真那个废物,若不然,王总管何来如此一劫哉,好在王总管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能脱险归来,大幸,大幸啊。”
翟让以及其兄摘弘都是粗鄙无文之武夫,可翟摩侯这个翟家的独苗却是上过几年私塾,颇通文墨,这会儿掉起文来,还真有几分儒将之风度的。
“大帅明鉴,这可都是托了子英的福啊,若非子英念旧,搭了把手,属下恐还在苦役营里挨着,唉,那日子……罢了,不说这个了,子英托属下带来的信想必大帅已是看过了的,多的话,属下就不说了,大帅若是尚有疑虑,且派个得用之人,跟属下回新郑走一趟,一切不言自明矣。”
说到了被俘之往事,王诚也自感慨万千,好在感慨归感慨,他倒是没忘了正事,紧着便将话题转到了谋取新郑一事上。
“唔,不急,子英眼下可还好么?”
翟摩侯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重将,固然有着其叔父的裙带关系在,可其本人也确是有才干之人,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这等紧要关头被派来主持郑州之大局,就城府而论,明显比赵宽仁要深了许多,饶是王诚言语恳切,他也没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笑呵呵地便盘起了孟武的底来。
“就那样罢,张小贼对其倒是颇为信重,奈何因着是降将的身份,饱受同僚排挤,部下给养屡遭克扣,更没少遭人冷眼,子英心里苦啊,属下与之大半个月下来,每日里见其都是借酒消愁,心中实是不忍,也就斗胆劝了其几次,蒙子英不弃,将回归瓦岗之重任相托,属下这才得以寻机赶来报信,事情之经过便是如此,大帅若是不信,属下也不知该如何分说才是了的。”
翟摩侯也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而已,却惹出了王诚一大通的絮叨,言语间满是委屈与埋汰之意味,虽不曾明说,可显然就是在责备翟摩侯太过多疑了些。
“原来如此,真苦了子英了,也罢,事不宜迟,确须得早做绸缪才是,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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