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悦容竟然对当初的一面之缘尚有印象,纪峘有些局促地笑道:“三年前,在泽安城西的一家书局门口。”
“是你啊,”
她恍然,继而又不好意思道,“很抱歉,公子当初好像提过自己的名讳,但我实在记不起了。”
纪峘立即摇头,“无妨,那便就再自我介绍一次。
在下纪峘,表字子勘。”
陆悦容点点头,“纪先生。”
纪峘很想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即可,但又怕他们才刚刚见了两次面就如此唐突,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不正经。
便只好自己转移话题,问道:“陆姑娘是泽安人,怎会千里迢迢来到瀚漳呢?”
陆悦容笑了笑,“我叫陆悦容,纪先生不用再称呼我‘姑娘’。
我只是一名下堂妇,因不愿与夫家距离过近,便向南而行了。”
纪峘想了想绛贡到此的距离,她又带着孩子,必然是十分辛苦的。
然而他又想到当初在泽安时,邱戎的表现显然不是对自己的妻子不满的样子。
那为什么陆悦容会说自己是“下堂妇”
,更是在邱戎应正与北夷对战的时候,自己却带着孩子出现在了相隔万里的瀚漳街道上?
纪峘憋了满肚子的疑惑,却一句也不好问出口。
“刚刚见陆……悦容似是沉思的模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许是他乡遇故人的心理在作祟,又或者是对方看着就比较靠谱。
明明是只见了两面的人,陆悦容便将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我想在这儿暂住一段时间,便需要一份活计过活。
找了几家医馆想要做个坐堂大夫,他们都在听到我说要带着孩子时拒绝了我。
刚刚遇见一位老大夫要把自己的医馆盘出去,我有心接手,只是手头银钱实在不够。”
“我给你!”
纪峘脱口而出。
陆悦容笑了笑,“我们才见了两面,纪先生就要借我银子。
万一我是骗子怎么办?”
“没关系,我银子多!”
说着纪峘便拿出自己的银袋子准备拿钱。
然而当他把银子倒出来才发现,刚刚他下访县城,根本没来得及带太多银子在身上。
看着这几枚碎银,纪峘欲哭无泪,讪讪地看向陆悦容,“我真的有钱……只不过今天没带在身上。”
看着对方窘态,陆悦容忍不住噗嗤一笑:“没关系,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我有方法攒够银子。”
失去了表现自己的机会,纪峘垂头丧气:“是吗……”
陆悦容低头,轻轻摇了摇因为感受到饥饿而开始不安分的小瑾淮,说道:“嗯,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此分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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