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悄悄向邓原嘱咐了一番,邓原不断点头。
楚瀚便施展飞技和点穴之技,将李孜省分派守卫的十多个教徒全都无声无息地点倒,回来对邓原点点头。
邓原便悄悄走上前,一径来到李孜省身后,高声说道:“李大师,听说你的法术高明得很,受到诅咒的人,半年内一定会死去,是也不是?”
李孜省没料到身后竟会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跳起来足有一尺高,连忙回过头来,见到是邓原邓公公,忙陪笑说道:“邓公公说……说什么来着?”
梁芳也没料到邓原会这么轻易便闯进来,更无半点征兆,不知外面的守卫是干什么的。
他立即变了脸色,冷冷地道:“小凳子,你来这儿做什么?”
邓原道:“怀公公说外边纷纷吵吵,要我出来瞧瞧。”
他一伸手,从李孜省怀中夺过了稻草人,笑道:“这是什么来着?我听人说过扎草人施咒术的,没想到真有这回事。
被诅咒的人名可是放在草人肚子里吧?待我瞧瞧李大师要诅咒谁呢?”
李孜省连忙去抢,但邓原早已有备,立即将小人扯开,露出肚子里面写着姓名的纸条,跌落在地。
李孜省和梁芳见到纸条,脸色都是大变,但见那白纸上以朱红墨迹写着两个字,赫然竟是“梁芳”
。
李孜省双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大口说不出话来。
梁芳眯起三角眼,他虽识字不多,自己的贵姓大名倒是认得的,又惊又怒,恶恨恨地瞪着李孜省,喝道:“你……这你怎么解释?”
李孜省明明亲手写了小皇子的名讳,藏入草人的肚中,怎想得到草人竟被人掉了包?若是写上小皇子的名字,至少是出于万贵妃和梁芳的授意,自己不担罪过;现在纸上写的竟是梁芳,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连忙辩白道:“这名字给人换过了!
我绝对不会诅咒公公,求公公明鉴!”
梁芳重重地哼了一声。
邓原在一旁问道:“给人换过了?那么原先写的是谁呢?”
李孜省如何敢说,紧紧闭着嘴。
梁芳恼怒非常,揪住李孜省的衣襟,骂道:“没用的东西!
我花大钱聘请你来宫中作法,你莫是收了别人的钱,反倒来诅咒我了?”
李孜省又是惊诧,又是焦急,只能放下大师身段,跪地求饶道:“我怎么敢?梁公公是我再造恩人,李孜省若有半分违逆相害之心,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邓原眼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便笑嘻嘻地退了开去。
他笑着向楚瀚叙述了经过,楚瀚只淡淡一笑,说道:“那姓李的原只会些骗人的伎俩。
他那打小人的咒术若真有用,怎的不见梁芳心痛而死?”
邓原笑道:“大人说得是。
梁公公现在知道这人是个骗子,往后便不会再信任他了。”
果然在这件事之后,万贵妃和梁芳对神人李大师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下来,李孜省便较少在宫中出没了。
只有成化皇帝对他的法术仍十分着迷,不时传旨召见。
楚瀚为了破除皇帝对李孜省的迷信,便找出自己数年前从李孜省在桂平的住处取得用以哄骗信众的种种作假唬人的法宝,交给了邓原,让他拿去给皇帝看,并当场示范“木炭变莲花”
的法术。
皇帝见了,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降旨惩罚李孜省。
显然他虽对李大师的“五雷法”
心中存疑,但对他的房中术仍大有兴趣,因此仍时常召李孜省秘密入宫,传授种种房中秘术。
酿造谣言、妖术诅咒相继失败之后,万贵妃和梁芳仍不肯放弃,转而命妖僧继晓入宫暗杀。
这和尚不知从哪儿学得一身外家功夫,掌力强劲。
他在梁芳引领下,于夜间潜入宫中,预谋伺机伤害小皇子。
楚瀚自知武功不如他,但飞技和警醒却远远胜过,加上消息灵通,继晓打算何时从何处入宫,他都一清二楚,早已做好准备,让邓原和麦秀率领一群宦官和宫女特意在他躲藏处聚会闲聊,让他无从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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