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已经抬不起手了,他摔得重,张嘴咳了两下还有血渗出。
“糟糕,定是伤着心肺了,快,把纪大人抬回去!”
纪纲疼地仰着头,他心里不断地在默念,“快昏迷,快昏迷。”
可越痛,就让他越清醒,直到郎中诊完脉,验完伤,他都没有昏迷,而且经诊断,他的肋骨也伤着了。
然而他还是不肯消停。
没过两天,他又想出了新的办法。
“大人!
这万万使不得啊!”
庄敬抱着弓,瑟缩地看着纪纲。
“我都跟你签过保书了,你放心!”
纪纲劝着他。
“大人!
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找死。”
他这几日又试了试拿刀砍伤自己,也还是无济于事。
他仔细回想前两次的经历,都是在战场上,胸口处受了箭伤的。
他追着庄敬整一天了,可庄敬始终不敢动手,“大人,这如何使得!
好端端的非要寻死做什么!
您的伤还没好,万一有个好歹,我可真的死多少次都不够!”
“你不来是吧,那我换别人。”
纪纲想从他手里夺过弓箭,却被他死死抱住。
“大人!
锦衣卫掌皇家安危,您是指挥使,如今又在陛下跟前儿如日中天,前不久又刚刚迎娶娇妻,这样好的日子是天下多少人眼热的,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偏要往死路上走。”
“你觉得我这日子好吗?”
“不好吗?”
“给你你要吗?”
庄敬不明白他的意思,“给我我当然要!”
“我死了你就是指挥使了,你觉得好的日子你都拥有了,所以,快,一箭射死我。”
“大人!
!”
庄敬抱紧弓箭,“到底为何?为何如此行事?!”
纪纲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拉拽他怀里的弓箭,“松手。”
庄敬实在闹不明白纪纲的用意,“旁的不说,您要是有什么事,锦衣卫怎么办?您一死容易,可锦衣卫关系陛下安危,您要知道,这一箭伤的可不止是自己。”
庄敬这番话,让纪纲冷静了下来,他颓然地坐在一旁的练武台上,垂着头。
庄敬想再劝解他几句,一旁来了个小侍卫,神色匆匆,他在纪纲耳边低语了几句,纪纲站起身,拔腿往外走。
纪纲到了武英殿外候着,只听殿内一阵喧嚣声,朱棣正在叱骂朱高煦。
屋里不断传出朱棣摔打的声音,“你母后、你先生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不敬兄长的吗!”
朱高煦趴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父皇,儿臣真的是酒后失言,哥哥宽仁,儿臣对哥哥只有爱戴,昨日失言,说了几句玩笑话,当真是无心的,儿臣向父皇认错,这就向哥哥请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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