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
小太监的声音越来越近,宫灯的火光也出现在了园子门口处。
靠近她们的脚步停住了,随后调转了方向,匆匆地离开了。
夏望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折磨死奴婢了!”
苏语怜同她对视了一眼,突然两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们还是第一次听活春宫呢,没想到现场表演的竟是齐王。
等到笑够了,夏望提高了声音回道:“太后娘娘在这儿呢!
在园子里!”
不稍片刻,打着宫灯的太监宫女们便赶到了平日里荒凉搁置的小园子里顿时亮堂堂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苏语怜在夏望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回承乾宫。
临走前,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夏望道:“你打着宫灯去那边瞧一瞧,方才哀家路过时丢了东西。”
夏望愣了愣,很快便领会了自家小姐的意思,立即回道:“是,太后娘娘。”
苏语怜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
她只能从齐王和那女子的对话中猜测到那女子是楚琅身边的人,但到底是哪一个,她也不确定,她需要找机会验证。
但方才他们走得如此匆忙,也许会在慌乱中丢下某样东西。
她暂时自然是不会将齐王私通摄政王身边的人这件事捅出去,但她需要留一些证据,否则到时候空口白牙,无凭无据,她也不能随意污蔑他们。
不出她所料,夏望在方才两人偷情之处找到了一块佩玉。
“走罢,回承乾宫。”
依照大楚惯例,自腊月二十三小年日起,便要开始休朝,直至年初三。
但今年,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新旧交替,奏折堆积如山,从地方到京城,大大小小的政事数不胜数,因而摄政王大手一挥,下令今年文武百官照旧上朝至腊月二十八。
没有人敢有怨言,有那也是私底下嘀咕,不敢当着摄政王的面,毕竟摄政王一个人要处理的政务是他们的百倍。
下朝后,苏语怜牵着小皇帝正打算离开,便听楚琅道:“皇嫂且先留步。”
她一愣,回首道:“摄政王可还有什么事?”
楚琅淡淡回道:“皇嫂不是想亲自处理朝政吗?”
苏语怜心头一跳,难道楚琅竟当真打算放权给她?她压下心中的疑惑,面上露出了一个端庄的微笑,客气道:“哀家对朝政一窍不通,哪里知道如何下手呢?还是要辛苦摄政王处理如此繁重政务了。”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似乎早已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语气悠然道:“皇嫂不会,臣弟教一教您便是了。
皇嫂聪慧过人,想必这些朝政难不倒皇嫂的。”
苏语怜在心中考量了一番,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便放开了小皇帝的手,“如此,便劳烦摄政王了。”
楚琅处理朝政一向在仪元殿,苏语怜便跟着他一起前往仪元殿。
她坐在凤辇上,楚琅走在她身旁。
他的步伐自在悠闲,时不时地同她说几句话,无非是“皇嫂昨夜睡得可好”
“皇嫂近来胃口如何”
诸如此类,显得摄政王极为关心皇太后的日常起居,完全尽到了为人臣弟的职责。
但苏语怜却有一些心不在焉。
她现下一见到楚琅,便控制不住自己想起那日园子里,齐王的言行举止,她总觉得自己都能看到楚琅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显眼得很。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走神,楚琅也不再同她说话。
直到仪元殿殿前,凤辇落下,他亲自上前去,伸出了一只手。
苏语怜望着他的手,不由地有些犹豫,想叫夏望过来,却听他轻飘飘道:“怎么,皇嫂不愿意下来,是想要臣弟亲自将皇嫂抱下来吗?”
此言一出,苏语怜大窘,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怎能说出如此轻挑的话来?好在四周的宫人们都拼命地低着头,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等候着。
她闭了闭眼眸,妥协,搭着他的手臂下了凤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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