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眼看着就要秋闱了,倬哥儿寒窗苦读了经年,不就等同于打了水漂?
再来便又是三年。
殷老太太壅塞着脸,眼神凝得像刀尖一样,往哪儿戳哪儿就是个窟窿眼儿,最后看向清止,手指指着哆嗦了半晌,才哼哧出一句,“你是怎么看顾着你家哥儿的?你家哥儿吃这物你拦不着,你不晓得来告了我?”
容氏还在一旁擦眼抹泪的嚎,一副要把镇日来的苦楚借着这泪淌尽的架势。
那清止早先就和容氏对付好了,见势当即就跪了下来,也是哭得辛酸激荡,“老太太,小的冤枉,哥儿更加冤枉!
老太太您是看着哥儿长大了,哥儿是什么性子的老太太您心里是门清的,哥儿哪里能有这样趋炎附势的想头,更决计不会碰寒食散这物的!”
殷老太太这回说话便平稳了些,抚膝恨拍,“那你说,哥儿是怎么食得这样下三滥的玩意儿?”
清止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将话引到那两个婢子身上。
容氏含泪来附和,“大娘子的婢子?”
她惊异一声,像才听闻这样轰雷的消息,脸上的颜色全变了,下一瞬便又大泪倾下只朝殷老太太哭泣懊悔,“是我的错处,是我!
冯妈妈早先就跟我说了这两人素日躲懒,但我瞧着是大娘子送来的,便一应宽待她们,没曾想……”
容氏佯作更噎,不再说话,一个劲捶胸啜泣。
殷老太太呢,坐在官帽椅上,手指敲在扶手脆冷的漆面上,笃笃的,敲得人心惶惶,只觉得死寂难熬。
容氏都快觉得老太太瞧出了纰漏,没曾想下一瞬,殷老太太便高声叱道:“把那两个贱货绑了去我房里!
还有大娘子,叫她来我房里,我倒要亲自问问她平日里是怎么教训的这些打脊贱才!”
“姐儿,方方碧山长房那儿好大的阵仗,您可是没瞧见那大娘,哭稀流了!”
方从后罩房回来的风月一踅进来,便喜笑颜开地报来热腾腾的信儿。
沈南宝正跽坐在绣架前,落日的余晖和廊上的灯光交映出摇摇错落的影团,照在綳上的绣线,赤红的一片,盯得久了,眼睛不免酸疼。
沈南宝不由仰了下颌,那酸疼带着麻的感觉便从脖颈直达了全身,一瞬间让人头晕眼花,隔了好阵子,才回过神来,道:“祖母怎么处置的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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