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也笑起来,“当年他在金陵城摆台唱了三天《长生殿》,我曾有幸一观,当真是惊为天人。”
他又一指默然站在一旁的旦,笑道,“他的唱腔身段自不必说,扮相可要比她还俊上两分呢。
可惜他失踪多年,不能再听他唱戏,真是我平生一大憾事。”
那富商语罢,抚膝长叹不已。
那生与旦皆不接话,只是笑着看那富商感慨。
富商后又再多赏了他们一些钱,就让他们退下去了。
因只订了这一出戏,生、旦二人便直接回了酒楼后院,才进庭院,那旦就笑着调侃道,“想不到这十年过去,还有人这么惦记着你,金陵檀郎果然魅力非凡。”
那生还未回答,忽听见后院里有人用清澈的嗓音也正唱着那出《泛湖》里的一支《园林好》:“……谢君王将前姻再提。
谢伊家把初心不移。
谢一缕溪纱相系。
谐匹配作良媒。
谐匹配作良媒……”
生、旦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前方天井处,有两个□□的少年正套着长长的水袖,伴着秋风,婉转对唱着那谋士美人的千古佳话:“……早离了尘凡浊世。
空回首骇弩危机。
伴浮鸥溪头沙嘴。
学冥鸿寻双逐对。
我呵。
从今后车儿马儿。
好一回辞伊谢伊。
呀。
趁风帆海天无际……”
他们二人都生得极好,一个芝兰玉树,清冷若花间晓露,一个玉面凤眼,俊美若晨曦薄雾,像极了两个人。
那生笑了起来,对旦道,“你又怎知无人惦记着你?那皇宫里可就有一个。
十年了,他始终在派人寻找你。”
“他分明找的是你。”
旦也笑了,“我与他当年那段婚约,除了用来迷惑先皇,怕他也有通过控制我来控制你之意。”
生未答,却是沉默地看着庭院里那两个唱着《泛湖》的小小少年许久,忽而跟着轻轻唱了一段,“……烟波裏。
傍汀苹。
依岸苇。
任飘飖海北天西。
任飘飖海北天西。
趁人间贤愚是非。
跨鲸游驾鹤飞。
跨鲸游驾鹤飞……”
而后,他轻轻摇头,淡笑着握紧了身旁女子的手,“就算找到又如何,我已不是姬渊,你也不是墨紫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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