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久没画画了,将画布钉好,拿起颜料调色时,甚至感到了一些手生。
感觉自己好像不止是穿越的这几个月没画画,而是有一两年没画了那样。
屋檐,浓绿的山,若隐若现的神庙。
褐色打底大致勾了型,要铺色时陈邻却停笔了。
她握着画笔踌躇片刻,直到画笔上稀释后的颜料啪嗒一声滴落屋脊瓦片——
陈邻恍然回神,低头将画笔摁到画布上,却也只是随便涂抹了几下,便把画笔收起。
特意调过的颜色与远处青山几乎毫无二致,却被陈邻抹到了本该是屋檐的地方。
她盯着画布出声片刻,忽然起身。
昭昭:“你不画啦?”
陈邻叹了口气:“没心情。”
昭昭偏着脸看她,陈邻脸色倒是还好。
但她转念一想,灵偶不会生病,陈邻要是脸色不好那才奇怪。
其实陈邻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只是在拿起画笔的那一瞬间确实感觉到了烦躁。
她蹲下身把颜料盒子挨个盖好放回自己篮子里。
篮子也是陈邻跟店小二借的,其实空间不大,至少要放下陈邻带上屋顶的所有工具还有些困难——昭昭‘啧’了一声,把陈邻拿不了的东西全部抱起来扔进自己尾巴里。
狐狸的尾巴蓬松得像是一只蒲公英,画笔,画布,扔进去后一下就被绒毛淹没。
陈邻看得叹为观止,旋即想到有苏的那只大狐狸好像也从自己尾巴里掏过东西。
“谢谢。”
她礼貌而客气。
昭昭一摆手,抬着下巴,“谁让你是存湛为数不多的朋友,存湛现在不在,我就勉为其难代为照顾……说起来,今天吃完早饭后存湛就出门了,他去哪了?”
陈邻摇头:“不知道。”
昭昭:“他没有和你说?”
陈邻老实回答:“没。”
昭昭摸着自己下巴,又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
暮白山。
地牢。
十二层。
没有任何光可以穿透厚重石壁照进这里,唯有墙壁上的夜光石散发出来的微光勉强可以作为照明。
远山长掌着一盏灯独自穿过迷阵进入这里,隔着铁栏,注视里面被重重朱砂锁缠绕的莲鹤夫人。
赤红铁钩穿了琵琶骨,容貌美艳的女人跪坐在地,两手被锁链缠绕拽高,举过头顶。
她听见了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于是抬眼往外看,在昏暗光线中看见远山长灰白色衣角。
暮白山的校服淳朴到令人发指,连掌门人都是穿得粗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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