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园从山脚挑水上山,正将泉水倒入祈愿池时,天际飘飘然飞来一只红翅膀的蝴蝶。
那蝴蝶慢悠悠停在了明园的水桶边缘,明园看见蝴蝶,大喜过望,伸手将它一抓,再摊开手掌心时,蝴蝶变成了一封信纸。
明园低头读信,刚看了个开头,忽然皱眉:“这措辞会不会太礼貌了一点……哦哦,他写的在后面啊!”
将信纸翻过一页,看见背面熟悉的字迹,明园恍然大悟。
就两三行字,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一如既往是徐存湛那简洁明了的叙事风格。
明园看完信,摸着下巴思索,自言自语:“金线莲吗……把金线莲种进凡人身体里?”
“金线莲还能种进凡人身体里?有点意思,我得去问一问我师父。”
他将信纸折了折放进自己怀里,转头三两步跑到自家师父禅房门口,把木门拍得砰砰响。
“师父!
师父你开门——师父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禅房里传来恼怒的一声:“你今天就是叫我爹都没有用,别想我会把法轮借你!”
明园继续捶门,声音洪亮:“爹!
爹你开门啊!
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木门自开,一股劲道从里面冲出来,直接将他掀得倒飞出去。
*
徐存湛是惊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回神,心脏猛地剧烈蹦了几下,后怕和惊恐茫然随之涌上来——他睡着了?!
意识到这点时下意识的惊恐,没有别的原因,毕竟自徐存湛入道起就从来没有睡好觉的经验。
刚开始是被自己的灵根和缺弊塔里那些东西折磨得睡不着,后面等他变强了不在乎那些存在之后,身体就好像自己把睡觉给忘记了。
睡觉,享丝竹之乐。
一口气连犯两个忌讳,要是被他师父知道,少说要关半年禁闭。
但徐存湛从来是惯犯,那点惊恐意外的情绪褪去,他动了动胳膊,感觉到自己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偏过头,徐存湛看见陈邻睡在他旁边,两人的手还交握着,十指相扣。
陈邻大概睡得不太舒服,梦里也皱着眉。
徐存湛坐起来,捏住她的脸,稍微用力掐了下;她惊叫一声被掐醒,对上徐存湛视线,眨了眨眼。
徐存湛:“你还要睡多久?”
陈邻下意识的就要道歉。
因为平时总是她睡过头,徐存湛要在她身边等她好久。
但这次,对不起都到嘴边了,陈邻忽然记忆回笼。
她睁大眼睛盯着徐存湛:“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的?”
徐存湛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好意思问你?”
陈邻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举到徐存湛眼前,徐存湛看了眼,松开手,两人紧密相贴的掌心松开。
因为贴得太久,分开时发出了轻快的‘啵’的一声。
徐存湛:“你不起来练习走路吗?”
他神色坦然,好像自己和陈邻之间什么暧昧也没有发生一样。
陈邻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徐存湛挑眉,没说话,语言表情却明显在问陈邻看什么。
“……要练习。”
徐存湛笑了下,站起身,把陈邻也从地上拉起来。
陈邻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桃花瓣,有些郁闷。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昨天徐存湛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时,陈邻是真的挺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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